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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懷笑道：“陳都司見兵士受凍，心中著急，也是有的。但這些衣物若在往年，也是足以御寒的。我在漢中已有八年，卻從未有今年這般冷的，莫說我與申道濟(jì)，想來朝廷也是無人能預(yù)料的?！?

裴緒也道：“陳都司，大軍被服之事我也是略知一二的。圣上欽命政事堂督辦，袁相公事忙，便命蔡右丞專責(zé)此事。蔡右丞行文永興、都西各處府郡趕制冬衣運(yùn)往漢中。但這事畢竟急迫，一月間趕制十萬件冬衣被服，還要運(yùn)到漢中，中間便難免疏漏。這事卻也算不得差錯，都司若要追責(zé)，此時只怕也不得分心。為今之計是要想個法子不令兵將們受了凍傷，不誤了發(fā)兵伐蜀為上?！?

他三人還未說完，陳封便已知道是自己太過急切了，便道：“道濟(jì)兄，是我操切了，道濟(jì)兄莫怪。道濟(jì)兄久任地方，可有法子渡此難關(guān)么？”

申濟(jì)笑道：“這事卻難，府庫之中并無冬衣，即便是有，也不夠十萬大軍穿用。圣賢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v有冬衣，都司要給誰，又不給誰？若不夠大軍穿用，便只能不給。若說要趕制冬衣，卻來不及，先不說上奏朝廷，政事堂批復(fù)，行文地方，只說趕制，運(yùn)到漢中，便要不止一月，那時漢中天氣只怕已轉(zhuǎn)暖了。都司莫要心急，漢中天暖，這等天氣絕非尋常，只怕再有五、七日，最多十日，也就轉(zhuǎn)暖了。申濟(jì)以為，為今之計，只有要兵將們?nèi)棠鸵粫r了。”

陳封愁眉不展，卻一時想不出好法子來，程備見了，笑道：“都司不必憂心，實(shí)則兵士們自有法子，都司只不去管他們就是了。”

陳封詫異地看了一眼程備，道：“哦？有何法子？”

程備道：“往年漢中也有天冷之時，一年中不過十天半月罷了，我曾見兵士在天冷之時尋些干草塞到鞋中，衣衫內(nèi)也塞滿干草，便能御寒了。這法子在北疆苦寒之地并不可行，但在漢中卻足矣。這兩日天氣驟冷，兵士們不過不及置辦罷了，都司此時再去軍營，只怕他們已經(jīng)尋到干草了?！?

陳封聽罷展顏道：“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程長史果然有心。明日我便到軍中查看，若有人不知這法子，還要程長史傳授他們才好?！?

程備道：“都司放心就是，這事只在程備身上。這般冷天斷不會長久的，雪融之后便會暖起來了，想來兵士們不至凍傷的?！?

陳封道：“章刺史，申運(yùn)使，我大軍已分派完畢，過幾日便要渡水攻蜀，裴中書是圣上差來軍中學(xué)習(xí)的，自是要隨我入蜀，漢中后方便交與二位了，前方軍需糧草便都仰仗二位操持了。南鄭要緊，離不得人，三泉地接蜀地，也要有人坐鎮(zhèn)，二位便各自分掌一地如何？”

章懷、申濟(jì)對視一眼，章懷道：“都司放心，這是軍令，我二人不敢不遵，我便留在南鄭，三泉請道濟(jì)坐堂視事。大軍出征，后方糧草軍需，自在我二人身上，若有疏失，請都司治我二人之罪?！?

正說著，親兵來稟，酒菜皆已備好，請眾人入席，陳封便請眾人入后堂用飯。菜色頗豐，也備有酒，然陳封不肯飲酒，裴緒也說到了軍中便該依軍法行事，也便不肯飲酒，章懷、申濟(jì)二人如何肯自飲，眾人便皆不飲酒，只用飯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