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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欄之外聚集不少男女香客，其中不乏手持團(tuán)扇遮面的妙齡女子。

楓園內(nèi)，七八十名學(xué)子簇?fù)碓谝活w最高的紅楓之下。樹下立有兩人，約莫四五十歲，皆是頭戴黑色儒巾。

其中，身材虛胖者穿深藍(lán)儒袍，乃是鄭家私塾的鄭茂才。

而身材瘦削者著灰色儒袍，乃是楊家私塾的楊得安。

“范直，你之前在顧明朗先生處修學(xué)多年，如今改投鄭先生，不知有何感想？”

眾學(xué)子溜須拍馬之際，一位身穿大紅華服的公子緩緩走出。

他身材高挑，一雙細(xì)長眼瞇著與其他五官搭配，天生帶有幾分痞氣。

其身后跟著三四名學(xué)子，其中便有陸清濤。

痞氣公子目光緊盯一位身穿橘色儒袍的少年，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名叫范直的學(xué)子聞言臉色瞬間漲紅，余光瞥了眼身材虛胖的鄭茂才，拱手告罪：“魏兄莫要戲我，兩位皆是范直的恩師。”

聽聞此話，痞氣魏公子輕哼一聲。

“你倒是會做好人，但這山有高低，人有貴賤?？傄殖鰝€優(yōu)劣？莫非你覺得鄭先生不如那顧明朗？”

此話一出，全場霎時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范直身上，便是當(dāng)事人鄭茂才也冷眼盯著他。

只見范直額頭冒汗，臉色比那頭頂?shù)臈魅~都紅，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開口：“自然.....自然是鄭先生更勝一籌。”

話音落下，楓園中一陣哄笑，鄭茂才唇角微揚。

但同時還有十幾名學(xué)子垂下了腦袋。

范直牙關(guān)緊咬，明知是挖好的坑，可他別無選擇。

鄭茂才能為他具保自是不可開罪，而咄咄逼人的富家公子，乃是魏典史獨子，他更加得罪不起。

“胡永，你呢？投奔了楊先生作何感想？”

魏典史之子魏川平不屑掃了一眼范直，將目光移向另一位身穿青黃儒袍的學(xué)子身上。

楊得安余光落在自己招攬的這位學(xué)子身上，卻是不發(fā)一言。

“自......自然是楊先生學(xué)識更加淵博?！泵麨楹赖膶W(xué)子垂著頭，聲若蚊蠅。

魏川平喝道：“大聲點，你是沒用早食嗎？”

胡永下意識握緊袖袍中的雙拳，整個身子微微的顫抖。

“胡永，你是不是覺得楊先生不如顧明朗？”陸清濤也跟著嘲諷道。

聽聞此話，胡永臉色蒼白，但還是慌忙大聲解釋：“沒有，自然.....是楊先生比那顧明朗強百倍，千倍，萬倍！”

胡永的聲音回蕩在楓園，有人跟著魏川平大笑，有人暗自嘆息，還有人只想把腦袋埋到土里。

這可是曾經(jīng)顧明朗最得意的兩位學(xué)生，可如今物是人非。

誰都清楚，顧家私塾完蛋了。

哪怕顧明朗在下次歲考拿回廩生的身份，再也無法恢復(fù)往日盛景。

鄭茂才與楊得安相視一眼，不約而同揚了揚眉頭。

并非他們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只是若不趁此機會將顧家私塾打壓下去，他們永無出頭之日。

“范直，胡永！你們還真夠不要臉啊！顧先生當(dāng)初念你們家境貧寒，非但免了你們具保銀，便連飯食可曾虧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