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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蕓整個人都僵住了，若不是楚衡適時遞過來的茶杯上的溫度尚且溫?zé)嶂?，沈慕蕓甚至還沉浸在那種恍然里回不了神。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楚衡對于自己話語的理解居然是這樣的。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是有病，也沒有說自己是不是瘋了。

沈慕蕓咬了咬下唇，驟然的刺痛感讓她一瞬間止住了動作。

“你知不知道你一緊張的時候就會咬嘴唇？”

坐在對面的楚衡似乎在她停頓的一瞬間察覺了她的動作，想了想，他避開了剛才的話題。

“??？”

結(jié)果人小姑娘一副完全沒回過神來的樣子看著他，眼底還隱隱泛著水光。

楚衡一時有些無奈，他撫了撫額頭，突然覺得，自己哪怕是和手底下的人談?wù)碌臅r候都沒有現(xiàn)在這樣費勁。

這背后的人該不會就是瞅著了這一點，所以才這么做的吧？

不過剛才小姑娘說的……

楚衡的目光一凝，終于在這場談話之中認(rèn)真的看著眼前沈慕蕓，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不過片刻，楚衡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攻于心計的人，根據(jù)沈淮傳來的資料看，這小姑娘這幾年過得幾乎是隱形人一樣的日子。

如果這樣也是她的心計的話，那他也只能贊她一聲，是個會用手段且心計極好的人了。

而沈慕蕓此時的思緒，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楚衡剛剛說出來的那番話里了。

他雖然沒有直接說明對她的話是相信不相信，但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意思，也是已經(jīng)按照她提供的思路去思考事情了。

而且，他的話中之意，說她真實地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的每一時每一刻，其實變相也是重生的意思了。

只不過是換了一種說法。

這也是沈慕蕓感到震驚的原因，所以，他居然這么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

不需要她再費勁去解釋？

再一抬頭，她就又看到了那隱隱含著疑惑的神情。沈慕蕓突然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那是一種她很久都沒有體會過的，全身心被信任的感覺。

好像不管她說什么，他都會包容她，相信她，不會有指責(zé)，甚至不會有質(zhì)疑。

即使現(xiàn)在對于她的話依舊是心存疑問的，卻也不會過多地去質(zhì)問她，而是會用自己的辦法，去求證她話語里的真假。

沈慕蕓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抬頭看她的楚衡卻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淚光。

她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這都多少年沒有人在他面前哭了？

楚衡心里甚至都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措辭，這實在是有點為難他了。

楚衡甚至有點懷疑，他最近待人是不是有點過于溫和了，以至于給了小姑娘一種，他能在這里得到安慰的錯覺？

“衡舅舅，你……”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的確是沈慕蕓奇怪的地方，在普通人的認(rèn)知里，突然知道這樣的消息，雖然說她下意識地覺得楚衡不至于露出多驚訝的表情，但也不至于……

這么冷靜才對？

“怎么，覺得我太冷靜了？對于你說的，太容易接受了？”

說這話的時候，楚衡已經(jīng)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望向她的眼底，透出些許溫和的笑意。

心思被驟然點破的沈慕蕓，瞬間臉色就是一紅。

她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像是剛剛坐下的椅子里放了好幾個釘子似地，一時半刻都坐不住了。

“衡舅舅，我……”

“你說的這些，我會去查的，我會自己去求證。如果證實了，那就說明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沒有發(fā)生，那我也沒有什么損失?！?

“不管怎樣，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頓了頓，楚衡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語氣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叮囑道。

“你今天跟我說的，除了我再來問你，任何人都不要說出去?！?

以這小姑娘柔軟的性子，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難免小姑娘的處境就會變得危險。

說起這個，四房最近的確有些烏煙瘴氣的，這兩日他忙著漕幫那邊的事情，很多事情一時沒顧上，關(guān)于府里的傳言，他也聽了個大概。

再看眼前面容沉靜的小姑娘，心疼的感覺就這么突如其來。

安慰的話已經(jīng)比思緒更快一步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