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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么楚錦蕓達(dá)成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把她踩在腳底下作踐？

誰給她的權(quán)利？

“嬸娘這也太陪小心了些，我并沒有責(zé)怪嬸娘的意思，妹妹回去替我傳話，可要記得千萬讓嬸娘關(guān)心?！?

一瞬間的心緒翻涌讓沈慕蕓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未央宮的那場大火之中，恍惚間撲面而來的窒息感激得她臉色一陣發(fā)白，偏偏她臉上露出的笑意卻越發(fā)生動明艷了些，聲音里也透著明顯的柔意。

外面冰天雪地，但沈慕蕓的身上卻因為室內(nèi)的溫暖甚至隱隱漂浮出一絲柔軟的香氣。

送人出去的秋霜回來說，楚錦蕓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出了花園的那條小徑之后就更是繃不住了，秋霜故意沒急著走，正好看到她陰沉著一張臉，愣是硬生生地折斷了她院中的一根梅樹樹枝。

對此，沈慕蕓不置與否。

她就知道楚錦蕓是個什么性子，就是一時隱忍住了，也要極快地發(fā)泄出來。后來在深宮那么多年也是如此，更何況如今到底還是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姑娘了。

沈慕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正所謂不破不立，她想過了。既然麻煩無論如何都會找上門來，那為什么她一定要等呢？她決定不如刺激一把。事實上，她這么想，也的確就這么做了。

楚錦蕓此番回去，肯定會和陳雪說。陳雪既然讓楚錦蕓在找她，也是因為前廳的事來試探她，她的目光到底是要比還養(yǎng)在深閨的楚錦蕓要銳利一些的，說不定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看出了些異樣。

那她就要懷疑的種子更深一些好了。

這般思索著，沈慕蕓招了一個二等的小丫鬟，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吩咐。

“你想個法子，去聽雪軒那邊盯著?！?

這些事情若是從前她是絕對不會想到的，但現(xiàn)在，明知有麻煩，她必然要有所防范才行。

一直到那小丫鬟走遠(yuǎn)，沈慕蕓回頭卻看到了一臉欲言又止的春瑩。還沒來得及問，春瑩卻已經(jīng)側(cè)過了頭，直到她出了門才壓低了聲音沖身旁的秋霜努嘴：“我怎么感覺，我們姑娘哪里不一樣了...”

事情和沈慕蕓預(yù)料的八九不離十，聽雪院中，聽了沈錦蕓扭曲著臉咬牙切齒的話之后，陳雪卻并沒有發(fā)怒，她追問了一聲：“你確定她是這么說的？”之后便再沒有說過話。

原本沈錦蕓還想再說些什么，她這會兒實在是怨氣難消，正準(zhǔn)備再說什么，坐下時卻被回過神來的陳雪抓住了手。

“蕓兒，可能，我們從一開始就看走眼了?！?

“那丫頭，根本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人?！?

原本聽了陳雪第一句就想反駁的楚慕蕓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的娘親跟著的居然是這么一句話，一時愣住，像是頓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她話中的意思，神色免不了就透出些許震驚和猶疑來。

“不會吧？娘，你是不是...”

楚錦蕓下意識地就想說娘你是不是搞錯了，但話還沒出口，看到陳雪臉上難得嚴(yán)肅冷然的表情，后半句話硬生生就這么頓住了。

陳雪看著依舊有些懵懂不服氣的女兒，不知道為什么眼前就浮現(xiàn)出沈慕蕓站在她面前時，那一雙和臉上的笑意并不符合的冰冷的眼睛，心下嘆了一口氣。

楚錦蕓如今也十二了，算起來，比沈慕蕓還要大上兩個月呢。

可是這許多的事情，她能夠看明白，她的女兒卻顯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也是，連她都看走了眼，只怕是有些人藏得太深了。想到這里，又思及在前廳時發(fā)生的事情，臉色又沉了沉。

心里藏著事情，陳雪一時間并沒有關(guān)注楚錦蕓，自然也就錯過了楚錦蕓臉上流露出來的惱怒和恨意。她一心只想著沈慕蕓究竟是怎么才藏得那么深的，全然沒想到楚錦蕓已經(jīng)因為前廳的事情恨上了沈慕蕓。

她如今的心機(jī)自然是沒有陳雪那么深的，做不到心中恨得咬牙，面上卻依舊還是不動聲色的。走出聽雪軒的屋子往自己院落里去的時候腳步一頓，往周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后才沖另一邊招了招手。

下一秒暗處便走出個人來。

“你去替我...”

后面的話楚錦蕓壓低了聲音聽不見了，但楚錦蕓大約是沒想到，自己此刻這般陰狠的表情，同樣也落入了隱在幾步之外樹后的一雙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