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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狗屁條件！要打就打，廢你x的什么話！”青櫪一聽就怒了，身上樹枝劈頭蓋臉朝修士們纏過去。

阿玳最是擔(dān)心修士們手里幾個小孩兒，一聲“慢著”還來不及喊，稚嫩的童音便響了起來，一道紅色的小身影擋在了修士們面前。

“你們?yōu)槭裁匆獨⑽倚∫毯蛶煹苁迨?？”這個紅色的小身影是小谷，幾歲的孩童，身量比沙棠還矮一截，這時候滿眼是淚，手里拿著一只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小匕首，刀刃對著自己的脖子，哽咽著，卻又有著和年齡不相符合的堅定，“你們殺好了！反正我家里人都死了，對我最好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他們不會殺人的，你們要殺他們，就先殺我好了！”

這一路逃亡，從前那個誤以為死亡是睡覺的小姑娘，終于明白了“死”是何意義。

而小谷是人類。

修士的使命是除暴安良，護(hù)天下百姓安寧，是絕對不會殺人類的。

陸凡急了，“小東西，他們怎么會對你好呢？他們是妖孽！根本不是人！你是小孩，不懂事，被妖孽欺騙了！”

小谷流著眼淚，“我不知道什么是妖孽，我只知道，救人的是好人，殺人的是壞人！是我小姨和師弟叔叔們救了我，救了村民，他們就是好人！而你們，卻要殺救人的好人，不是壞人是什么？”

童稚的聲音，帶著對這世間的不解，悲憤控訴，聲聲擲地，與之呼應(yīng)的，還有不知何處林間激起的烏鴉鳴叫，呱呱呱的，予這血腥味彌漫的陰天更增幾分凄涼。

柳清棠站出來，朝真玄子作了一揖，“師伯，此童雖與妖孽為伍，但所言亦有幾分真，這樁案子，兇手或另有其人？”

陸清梧也站了出來，“是啊是啊，我們也沒親眼見他們殺人，不如再查查？”

“胡鬧！”陸凡呵斥自己弟弟，“無論是否兇手，斬妖除魔，我輩當(dāng)堅定不移，妖孽們即便不是兇手，也改變不了他們就是妖孽的事實！”

柳清棠淡淡看了陸凡一眼，“陸師兄所言極是，但，斬妖除魔，也不可過于草率，若想他們貿(mào)然殺之，卻斷了線索，豈不是讓真兇得以逍遙？”

“你……”陸凡被堵得一時面孔漲紅，不由冷笑，“原來萬柳門竟然無能到如此地步，查兇手居然要靠妖孽提供線索了？如此，陸平，你不如離開萬柳門，來我玄真門！”

陸清梧原名陸平，入萬柳門后更名陸清梧。

陸清梧聽了，忍不住小聲頂嘴，“那……豈不是背叛師門……”

陸凡一聽，怒了，因是自己弟弟，當(dāng)即便拉下了臉，“混賬……”

“陸凡?！闭嫘雍茸×俗约旱牡茏?。

“師父……”陸凡憤憤不平地住了口。

眼前對峙還在繼續(xù)，小谷的刀刃已經(jīng)劃破頸上的皮膚，滲出淡淡血跡出來。

阿玳他們早急了，欲上前抱她下來，小谷一個轉(zhuǎn)身，淚眼朦朧阻止，“三姨，你不要過來救我，小谷……小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谷！”阿玳的指尖捏著符，只要符出去，小谷的刀就能下來。

修士們指尖也都捏著法術(shù)訣，要移掉一個小孩手上的刀輕而易舉，只是在等著真玄子令下。

沙棠被修士拎著衣領(lǐng)懸在半空，已經(jīng)開始哭了，只是不敢哭出聲，只是紅著眼睛流淚，耳邊卻忽然響起小青的聲音，“沙棠，你是不是怕了？”

小青和青耕一起待在鳥籠里，原本是小谷拎著，但不知什么時候被修士搶去了，這會兒和沙棠一樣，命脈都被修士掌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