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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年過六旬，原本是西城普通的一老婆子。

前些年，還能給城里有錢人洗漿衣，賺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不過隨著年紀(jì)越來越大，沒人再把漿衣給她洗。

她也成了家里最沒用的人。

兒子兒媳成親后雖住在一個院子，不過也分了家，女兒又遠(yuǎn)嫁，老伴還能在城中找些零碎的活干，維持生計。

以前王婆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在外面賺錢，還能幫著兒子兒媳帶帶孫子孫女。

今年城中開辦了新學(xué)堂，孫子去了學(xué)堂上學(xué)，孫女則是跟著工廠學(xué)習(xí)機器織布去了。

所以王婆變得無所事事起來，也成了家里唯一一個吃閑飯的。

這讓強勢了幾十年的她，完全不能接受。

同床了幾十年的老伴，最近也敢跟她頂嘴，說她的不是。

這讓她每日都渾渾噩噩，不知道該干什么。

只是今日，隔壁張翠花忽然找到王婆，說城里正在招清潔工，就是專門清掃大街的人員。

那張翠花跟王婆年紀(jì)相仿，又當(dāng)了幾十年的鄰居。

不過，張翠花跟王婆不同，她喜歡出去到處聽八卦。

什么城東有家人剛?cè)⒌男∠眿D初夜沒有落紅；什么城南有家人的漢子跑去吃花酒被他娘子撓花了臉，差點把醉春樓的小紅衣服給扯爛；或者又什么隔壁一條街的誰誰誰，對兒媳婦不好，是個惡毒的婆婆等等。

“怎么樣，他嬸，要不咱們也去試試，看能不能被選上?！睆埓浠ㄒ话牙^王婆：“我聽說官府招的清潔工，是吃官家飯的，每月還能拿一百五十文的月錢?！?

“最重要的是這清潔工不限年齡，只要有手有腳，身體無恙，都可以干！”

王婆聽了，有些心動。

強勢干練了一輩子，到老來變得毫無是處。

這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怎么樣，他嬸，去不去你給句話?！?

王婆回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把心一橫：“去，咱們現(xiàn)在就去！”

說完王婆把院門一鎖，便隨著張翠花往招聘處趕去。

……

不過，當(dāng)她們來到官府設(shè)立的招聘處時，早就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雖然只有一百五十文一個月，但官家飯的體面，在這艱難時世里，足以讓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

王婆攥緊了衣角，那點被張翠花鼓動起來的心氣，在人潮中搖搖欲墜。

她真的能被選中？

“全都排好隊，不許擁擠，現(xiàn)在這邊登記，稍后會公布誰入選！”

人群前方傳來一道呵斥聲。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不一會兒人群就排成了四排。

王婆跟張翠花排在了一起，并且還是人群中間位置。

大約半個時辰。兩人被叫到一個案牘前。

“姓名，年齡，哪里人士，家住何處。”

“王婆（張翠花），今年六十一（六十），京城人士，家住西區(qū)萬福街（草民跟她是鄰居）！”

登記好后，那小吏讓兩人在一旁候著，別走太遠(yuǎn)。

就在王婆跟張翠花坐在地上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敲鑼的聲音給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