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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燕窩，親自前往墨香居。

這位表姑娘將來可是半個主子，墨香居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長風(fēng)見她來了，連忙跑去通報。

采薇心中忐忑不安，她擔(dān)心陸懷瑾不愿見她。

上一回見面，她瞧著這位冷面表哥似乎并不好說話，就連自己的母親都敢忤逆。

想到這里，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托盤，指關(guān)節(jié)都微微泛白。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陸懷瑾居然請她進去。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跟著長風(fēng)進了陸懷瑾的院子。

來到房門前，她輕輕扣開了門，聲音輕柔：“表哥?！?

陸懷瑾正在桌前作畫，聽到聲音，緩緩抬頭看向她。

采薇微微福身，繼續(xù)說道：“采薇親自給表哥燉了燕窩，表哥公務(wù)繁忙，不能垮了身體，可要趁熱喝?！?

“放下吧?！标憫谚卣f道。

采薇將托盤放在桌上，目光卻直直地盯著眼前人。

她看著陸懷瑾那俊逸的面容，想著這樣風(fēng)光霽月的男子將來就是她的夫君，她的臉?biāo)查g紅到了耳朵根，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陸懷瑾見她放下了燕窩還不離開，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還有事？”

“表哥在作畫嗎？”

陸懷瑾將筆擱下，看向采薇，“你懂畫？”

采薇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自豪的神情：“采薇跟著白大師學(xué)過一二?！?

陸懷瑾微微頓了頓，又問道：“可會題詞？”

“會一點。表哥若是不嫌棄，采薇愿意一試。”

陸懷瑾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采薇上前。

采薇走上前，看了看這幅畫，是一幅蓮花圖，潔白的蓮花在碧綠的荷葉襯托下，顯得清新脫俗。

她思索一番，提筆在畫上題上了幾句詩。

陸懷瑾見她畫好了，這才過去將畫拿起，仔細端詳著。

“采薇獻丑了，還望表哥別笑話了。”她有些緊張地說道，眼睛緊緊盯著陸懷瑾的表情。

陸懷瑾淡淡開口，“詩是好詩，可入不了我的畫。你這詩，于我的畫而言，多此一舉。”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采薇的心。

采薇一時說不上話，只覺得嘴里像堵了棉花，心中滿是委屈。

她深呼吸，努力調(diào)整了情緒，才鼓起勇氣說道：“表哥這話是何意？這周敦頤自是愛蓮之人，我題他的詩句有何不妥？”

“周敦頤無不妥。詩句無不妥?！?

“那是為何？”采薇追問道，她的手指微微發(fā)顫，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陸懷瑾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立刻回答。

采薇心里一沉，像是明白了什么，“是我？”

她望著陸懷瑾清冷的眉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青瓷盞沿，盞中燕窩還溫?zé)?，可她的心卻寒冷刺骨。

采薇喉間泛起酸澀，卻仍強撐著笑意道：“表哥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陸懷瑾擱下畫卷的動作極輕，他轉(zhuǎn)身時廣袖掃過筆洗，墨色漣漪在水中暈開，恰似他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日我的話，你也聽到了，納妾之事，我不同意。是你與我母親去說，還是我去說？”

采薇的指尖瞬間陷入掌心，胭脂蔻丹在蒼白的皮膚上壓出暗紅的月牙痕。

她聲音發(fā)顫，眼尾泛起薄紅。

“表哥……采薇特意進京，這婚事，本就是家中長輩商量好了的，若是表哥不愿，采薇就這么回去……怕是再無人肯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