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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花!再去慈安院!去探清老夫人說過什么!”
丫鬟跌跌撞撞沖出門,險(xiǎn)些撞翻端著甜湯的桂嬤嬤。
“干什么,怎么毛手毛腳的!”桂嬤嬤厲聲斥道。
桂嬤嬤還想要發(fā)作,就聽沈青青急促開口:“嬤嬤,你快來?!?
老嬤嬤剜了壓花一眼,這才端著湯碗進(jìn)門。
見沈青青盯著窗外出神,不由皺眉:“夫人怎么還在這里?”
“我該去哪里?”
“老夫人醒了,您作為兒媳,該去侍疾才是?!?
桂嬤嬤將甜湯擱在桌上,見她臉色青白如紙,刻意放柔了聲線:“夫人臉色怎如此難看?可是哪里不適?”
“嬤嬤,我……我胸口悶。”
“現(xiàn)在墨大夫也在慈安院里,奴婢這就去叫人過來。”
“慢著,”沈青青突然攥住桂嬤嬤的手腕,“嬤嬤也聽說大夫人醒了嗎?真的醒了嗎?可有說過什么?”
桂嬤嬤一愣,“是醒了片刻,只是身子虛得很,睜眼看了看主君便又睡下了。太醫(yī)說已是好轉(zhuǎn),下次醒轉(zhuǎn)便能多撐些時(shí)候?!?
“又昏過去了?”
沈青青驟然攥緊帕子,指節(jié)將帕子上繡著的海棠花紋揉得變形。
桂嬤嬤順勢(shì)將甜湯推近:“夫人多少用些,這是剛燉的冰糖雪蛤。您面色不好,吃些甜的或許會(huì)好一點(diǎn)?!?
“我沒胃口?!彼偷?fù)]手掃開湯碗。
*
夜深了,沈青青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獨(dú)自前往慈安院。
她躲過巡夜侍衛(wèi),指尖攥著袖中物什,悄然行走在游廊陰影里。
推開慈安院房門時(shí),門軸發(fā)出極輕的“吱呀”聲,驚得她猛地頓住腳步。
屋里黑燈瞎火的,可她也不敢點(diǎn)燃燭火,只能摸著黑往床榻方向挪步。
“咚!”
她的膝蓋猝然撞上桌角,她疼得倒抽涼氣,悶聲“嘶”了好幾聲。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循著熱氣摸索過去,果然觸到一碗尚溫的藥,顯然是剛熬了不久的。
她盯著這碗藥,指尖在碗沿摩挲。
窗外突然傳來貓叫!
沈青青指尖一顫,攥著油紙包的手猛地縮回,瓷藥碗在桌上晃出一圈漣漪。
“什么人?”路過的守夜小廝聽到屋里聲響,厲聲喝道。
沈青青心臟猛地懸到嗓子眼,慌忙將油紙包塞進(jìn)袖中,趕緊蹲下躲在桌旁。
她聽見小廝的聲音:“許是風(fēng)吹的。走吧?!?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yuǎn)了,她的心終于安定下來,這才敢重新直起身子床榻上傳來陸母均勻的呼吸聲。
她湊到枕邊,見老夫人雙目緊閉,呼吸輕輕起伏。
她深吸一口氣,回到桌前,從袖中取出藥方,將藥粉倒入那藥碗里。
燭火“噗”地全被點(diǎn)亮,沈青青瞪大雙眼,嚇了一跳。
暖黃的光暈里,沈青青看清楚了,這屋子里四個(gè)角落站滿了人。
長亭按劍肅立,長風(fēng)冷睨著她,阿牛,阿武……還有陸懷瑾負(fù)手立在明柱后。
“你……”沈青青踉蹌后退,踩碎了地上的藥碗。
“沈氏,在母親藥里下毒,你可知罪?”
沈青青猛地?fù)湎蜷T口,卻被早埋伏好的侍衛(wèi)擒住。
她瘋狂掙扎,卻被反剪雙手按在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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