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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很靜，什么聲音都沒聽見。

“有人，有不少人。只是天冷，取暖的炭大抵不夠使，她們一般情況下都躲在被窩里。”

顏芙凝頷了頷首，也不問既然此地連取暖的炭都不夠，他為何還帶她來。

想著他帶她來，總有他的緣故的。

兩人踏上長廊。

長廊被風雪掃到，一半有雪，一半濕透。

腳步踩上去，容易打滑。

顏芙凝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兩人相攜走得緩。

不多時，他們進了一處居所內(nèi)。

有個年老的宮女見到他們，問：“你們是誰人？”

“我們……”

顏芙凝看向身側的傅辭翊，在冷宮內(nèi)，她不知該如何自我介紹。

傅辭翊淡聲：“我們來看蕓太嬪?！?

蕓太嬪聞聲，腳步緩慢地出來。

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她瞇了瞇眼，卻是不認識眼前人。

“你們是？”

傅辭翊再度開口：“太嬪，我是聞嶼?！?

“聞嶼？”蕓太嬪聞言，眼淚水奪眶而出，“龍聞嶼，你還活著？”

“是啊，一別經(jīng)年，您可還好？”

“好，好?！笔|太嬪頷了頷首，目光挪向顏芙凝，“這位是？”

“她是我的妻，顏芙凝?！备缔o翊再度介紹，“今日我便帶她來看看您?！?

“到底長大了，還娶了妻?！笔|太嬪再度落淚，目光慈愛地盯著顏芙凝，“當真是好相貌，你們很配。”

眼前的蕓太嬪瞧著六十左右，衣著樸素，頭上無發(fā)飾，耳垂上脖子上，手腕手指上亦沒飾物。

她面容姣好，依稀間能看到年輕時的影子。大抵是歲月蹉跎，又加冷宮歲月無情，她頭發(fā)大部分都白了。

比之晉王府內(nèi)住著的太妃蒼老不少，白頭發(fā)也多不少。

卻比太妃瞧著和善。

顏芙凝輕輕放開傅辭翊的手，福了福禮：“見過蕓太嬪?！?

“乖孩子，在冷宮不必行禮，再說了入了冷宮的人，哪里還有位分可言？”

蕓太嬪雙手撐在膝蓋上，緩緩坐下，又緩緩抬手：“坐罷?！?

夫妻倆便在她對面坐下。

“人老了，膝蓋不太好使，動作就慢了。”蕓太嬪自嘲一笑，“今兒又落雪了，今年下了好幾場雪了罷?！?

“是，下了好幾場雪?！备缔o翊問，“您這可需要炭與被褥，我派人送來。”

“不必不必，倘若被旁人知道，又該來搶?！笔|太嬪笑道，“太后最煩我們這些人生事。”

傅辭翊頷了頷首，不說話了。

蕓太嬪看向顏芙凝：“你夫君小時候總來我這，他是為數(shù)不多肯進冷宮來玩的人?！?

“莫非是夫君調(diào)皮？”顏芙凝側頭看沉默的傅辭翊。

傅辭翊卻道：“我其實不調(diào)皮?！?

蕓太嬪解釋：“他是覺得此地安靜，每回宮宴時，他得空總會來，還給我?guī)嵌钩浴！?

轉眸看向傅辭翊，笑著問：“聞嶼小子，你今日給我?guī)嵌沽藳]？”

“沒有?！备缔o翊淡笑。

“是啊，走長大了，還吃什么糖豆？”蕓太嬪搖首。

顏芙凝解下一個荷包：“太嬪若不嫌棄，我這里有牛肉干，還有糖豆給您吃。先前你曾吃過我夫君帶來的，今日嘗嘗我?guī)淼?，可好？?

說話時，她將荷包打開，掏出幾塊用牛皮紙抱著的肉干，還有用油紙包著的糖豆。

“還真有的吃啊?！?

蕓太嬪笑得起了皺紋。

“我先吃一顆糖。”

手指緩緩剝開油紙，很快將糖豆含進嘴里，緩緩吃后，說道：“真甜，像你們這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