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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清鳴山的成規(guī)了，人間的技藝終究會消失在時間中，借由道士之手或許能流傳下來。

見山園依舊清幽，卻空曠了許多，能變賣的奇石等都進了當(dāng)鋪補貼家用，李氏家主李繁喝著十文錢一兩的粗茶，神情陶醉，仿佛在品鑒價值千金的銀針。

他看到了陸青鸞，抬手招呼：“是來討染料的么？我這還有一缸?！?

“而后就沒有了，是么？”陸青鸞仰著頭，他身形太小，坐不到椅子上去，過門檻時甚至險些摔倒。

李繁苦笑:“我能如何？后人不肖，賊子覬覦，倒不如將這天水碧斷絕于此，免得日后生出禍患來?！?

園中點了鵝梨香來遮掩染料的氣味，陸青鸞蹲在了地上:“你知道我是清鳴山的弟子，便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的來意?！?

李繁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學(xué)藝呀，我這可不止天水碧，還有煙霞染、上樓臺、明月遠(yuǎn)……”

他一連串說了許多技藝，有羽靈宗在，即便李花凋謝，手藝也不會消失。

“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标懬帑[站了起來，圓鼓鼓的小臉格外惹人憐愛。

李繁心頭微動，他對傳承已經(jīng)沒了希望，如今的李氏不過一個空殼子，見山園中的奇珍大多典當(dāng)了出去，賴以為生的染料也所剩無幾。

過了天命之年，李繁對家族早就沒了期望，他僅有一子，七歲早夭，旁支也不愿繼承這負(fù)債累累的李花，織染技藝又太過復(fù)雜，難以尋覓到一個合適的傳人。

那么就只能撐下去，待到最后一任家主死去，江南李氏也徹底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