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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立山市,接待來訪者的是立山站站長潘立群,五十多歲。
見到蕭蕭、俊鋒二人,很是尊重,說話也很客氣。
二人心里明白,這還包含著對中心領(lǐng)導(dǎo)的尊重。
“這次來,全靠二位了。”
“事是礦山公司的人傳出來的。立鋼公司在當(dāng)?shù)睾芘#蹅兤綍r接觸不上。”
“這幾年,中心要了幾次立鋼企業(yè)的報道,去了人家理都不理?!?
“報道素材挺好,我是本地的,不好直接去采訪。沒別的要求,就是將來如果評獎的話,帶上我名就行?!?
站長說話間,有些無奈,有些委屈,也有些軟弱。
各地站里的人員,基本上都是從地方報社、媒體招聘的。
用當(dāng)時的話說,這是掌握各地意識形態(tài),這“意識形態(tài)”四個字,包含的寓意深刻著。
人員不同、性格不同,能力更是天壤之別。
都是時不時的出入當(dāng)?shù)厥形笤海械母C窩窩囊囊,有的呼風(fēng)喚雨。
呼風(fēng)喚雨的,不管上級臺來的是領(lǐng)導(dǎo),還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工作是全力安排配合,生活上是百般的照料、滿意。
當(dāng)時地方上,撐不了多少工資,外快也沒多少,只夠補(bǔ)個家用。
但是,經(jīng)常陪著下去,鄉(xiāng)鄉(xiāng)有聲,鎮(zhèn)鎮(zhèn)留名,處處有影有形。
來了領(lǐng)導(dǎo),約請縣級、局級、處級相聚,都有小金庫,還可以報銷,怎么的把場面都弄得紅火。
(當(dāng)時情況?,F(xiàn)在小庫被禁止和查處了,公款吃喝被禁止了。勿有對照。筆者注。)
除非有特殊的安排,不好意思騷擾帶長的官了,并不影響把場面搞得紅火。
下鄉(xiāng)村,走鄉(xiāng)鎮(zhèn),自然就成了常事。既實惠,又在下邊有面子。
也防著,說不定哪天,批評到自己的頭上,也樂得和站里搞好關(guān)系,有個應(yīng)付。
回頭要說這工作,宣傳、報道上,這省里本部工作,和地方就站位大不一樣了。
打省里下來,沒有條條框框,人情事故,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往來和束縛,兩眼一抹黑,采的是啥,就是啥。
時不時的在結(jié)合政策、法規(guī),加上一些評論,語言上狠著呢。
感到委屈,找上哪找,找誰,怎么找,能找到啥。
話在那放著,事在那擺著,理在那明著。
出事了,老百姓在你當(dāng)?shù)赜欣頉]處說,今兒來了可以說理的地方,那能不可著勁的說。
采訪結(jié)束了,報道播出了。這回該輪到平時老百姓和你說理,說不得的人,這回有話沒處說了。
以前老百姓找你說理說不著,這次你找說理,也嘗嘗說不著的味。
潘站長的軟弱,讓蕭蕭和俊鋒五味雜陳,也可嘆當(dāng)?shù)毓ぷ鞯牟灰住?
“事來前簡單的說了一下。大概就那么事。勞模樓里真的一個勞模也沒有住嗎?這么多勞模,不太可能吧?”
“這個我還真的不是特別清楚能叫準(zhǔn)。等我朋友來的時候,他會詳細(xì)告訴你們?!?
“你的朋友來了,見我們敢說嗎?如果不敢說,這個還真就采不了。”
“能說,肯定能說。是我同學(xué),這個你們放心。”
吃飯在賓館樓下,飯店占了兩層。一層大廳人多,二樓包房也滿了,就選擇了一處隱蔽些的隔斷間。
本來應(yīng)當(dāng)是潘站長請這頓飯做東。
事先來時,主任特意交待,潘站長和地方交往不多,家境一般,不容易,又提供采訪線索,很重要的線索。
這頓飯就由二位代表部里來請。
話挑明了,潘站長多少帶結(jié)窘色,也沒推讓。
五菜一湯,四個人不多不少正好,關(guān)鍵是有特色。
干燒肥腸、拌花菜、尖椒干豆腐、肉炒滑子蘑、丸子湯,再加一條紅燒鯉子。
要說這魚,立山周圍山水環(huán)繞,魚的各類眾多,鯉、鯽、草、青、鰱、鲇、黑、馬口、鰲條、麥穗、棒花、泥鰍,平常水庫里、河里見到的就有20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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