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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理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何晨光。

此時的何晨光也若有所思，被撥開迷霧之后，他自然能夠想通誰是錯的，誰是對的。

但有時候屁股決定腦袋。

范天雷是他父親獵鷹的戰(zhàn)友，小時候經(jīng)常來看他。

袁理：“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你為什么要質(zhì)問我了？”

“你妄圖用私情撼動軍法，這種自信來源于哪里呢？”

“中將的爺爺嗎？”

袁理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一邊說著話一邊踱步來到窗口，任由陽光撒在袁理身上穿的常服上。

“何晨光！你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你看似軍事素質(zhì)過硬，狙擊天賦還行，甚至平時行走坐臥都是軍人的影子?！?

“但是！你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你像是一個……”

說到這里，袁理站在窗邊，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皺著眉思考了起來。

何晨光緊張又期待的看著教官的背影，教官的評價是他夢寐以求的。

是他在訓(xùn)練營訓(xùn)練了一年都沒有得到的。

良久之后袁理說道：“你一定好奇我為什么會思考那么久，因為我想出了四個跟你很適配的身份。”

“武俠片的主角，往往這類人為了凸顯自己，他們基本上都是孤膽英雄，就像你，即便身體不適，有可能完成不了任務(wù)，你依舊堅持。”

“這就引入了下一個身份，偶像劇男主，你認(rèn)為即便身體不適，老天爺也是站在你身后的，你依舊能夠絕地翻盤，反敗為勝?！?

袁理雙手抱在胸前，倚靠在窗臺陽光的照射下。

饒有興致的看著何晨光說道：“但是事實上如此嗎？偶像劇男主是拍出來的，不是每一個人都那么幸運(yùn)，你之所以能聽到那么多絕地翻盤的故事?！?

“是因為他成功了，那些沒成功的呢？你有想過這其中有多大的比例嗎？”

何晨光若有所思，眼神有些呆滯，在思考進(jìn)入軍隊之后的每一天，每一秒。

“還有一個則是熱血漫畫的主角，往往這類人都是會把報仇，信念，榮譽(yù)掛在嘴邊?！?

“你呢？蝎子，獵鷹，范天雷，復(fù)仇，榮譽(yù)，信念?！?

袁理緩緩踱步從窗臺前的陽光下走到何晨光的病床旁。

“最后一個則是軍二代，不，不，不，你是軍三代。”

“你的中尉是怎么來的？你的三等功是怎么來的？我想你對軍隊那么了解，應(yīng)該知道你的這些榮譽(yù)有多大的水分吧？”

“你從上等兵跳到中尉，竟然比少尉升中尉還要順利，還要快，你沒懷疑過？”

袁理彎腰直視何晨光有些心虛的眼睛：“不，你懷疑過，只是你默認(rèn)了，你舍不得，你心里面不停的催眠自己，你值得，因為你相信你的實力，是嗎？”

“呼！”

何晨光長出一口氣，身體癱軟在病床上，像是瞬間沒有了骨頭一般。

軟綿綿的，甚至表情管理都懶得控制，很是隨意。

袁理直起身，俯視著癱在病床上的何晨光。

“這就是我為什么說你只有兵的表，沒有兵的里?！?

“哎！”

袁理嘆了一口氣，說這話的時候他想到了高城。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

何晨光眼睛緩慢的眨了眨，淚水自眼角流過，浸濕了枕頭。

此時他的信念，支撐他腰板挺直的榮耀被袁理打斷了，何晨光只覺得自己無比空虛，好像自己一無所有了一般。

包里的勛章，肩章，真的是屬于自己嗎？

好像不是了。

何晨光明白，三等功和中尉軍銜在他身上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

但是此時的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配不上的，撐不起肩章，掛不上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