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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會兒，周敏起身把剩下的湯汁倒掉，把碗和盤子丟進洗碗機里清洗，姜炎也幫忙擦著桌子。

“好了，收拾的差不多了，去沙發(fā)上坐著吧。”周敏從姜炎手中接過抹布，把抹布又搓洗了兩遍，掛在了一旁的掛鉤上。

看著姜炎幫忙干活，她心里也很欣慰姜炎能這么懂事。

她將束著的頭發(fā)又放了下來，一頭長發(fā)頓時讓她變得成熟了些。

接下來她要以老師的身份和姜炎談?wù)勑摹?

周敏走進客廳，姜炎正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里海綿和海星抓水母的場景哈哈大笑。

她走過去，坐在了姜炎的旁邊，想要開口，卻覺得電視里的動畫片有些不合時宜，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

沒想到下一個頻道正在放著言情劇，周敏換臺時，男女主人公剛好在沙發(fā)上越靠越近，親在了一起。

姜炎臉色通紅地轉(zhuǎn)頭看向周敏，周敏臉上一燙，手忙腳亂地按著遙控，關(guān)掉了電視。

“……”

兩個人都把目光移開看向別處。

姜炎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個頭高，除了臉上稚氣未脫，外表上和成年人沒什么區(qū)別。

周敏雖然是老師，但也才27歲，和姜炎之間的心理距離并不大。

因此，客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姜炎，你能和我說一下你家里的情況嗎？”周敏鎮(zhèn)定下來，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從小就和我爸一起生活，住在學(xué)校旁邊的一個老小區(qū)里面，聽我爸說，我媽因為我的檢測成績太差，在她家里人的要求下，和我們斷絕了關(guān)系?！苯灼届o地說道。

“你沒見過你媽媽嗎？”

“沒有?！?

“那你爸對你好嗎？”

“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喜歡賭錢、輸了就會喝酒，喝醉了就會打我?！苯谆卮鸬?。

“這也能算好嗎？”周敏看著面色如常，恍如在說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的姜炎，輕聲問道。

“起碼他沒拋棄我，努力把我養(yǎng)大了。”姜炎笑了笑。

周敏看著姜炎的笑容，心中卻是一痛。

“所以你才會去酒吧里面兼職嗎？”

“酒吧里面包吃包住，也挺好的?！苯c了點頭，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周敏。

畢竟周敏是老師，他是學(xué)生，很多事情說出來也只是讓周敏徒增煩惱而已。

“要不你搬來和老師一起住吧，我這里也有多的房間，收拾一下就好，酒吧里面的人都不好相處，你在那工作不太好?！敝苊羯陆妆荒切┚瓢衫锏娜藥?，連忙出聲提議道。

“不用了老師，我感覺那些人都對我挺好的?！苯讚u頭拒絕道。

“好吧，剛才是我沒考慮仔細(xì)?！敝苊暨@才想到兩個人哪怕是師生，住一起也有諸多的不方便。

她起身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氣泡果汁，將其中一罐遞給姜炎。

還沒等她問，姜炎自己就開了口。

“我從記事起，身邊的人就不拿正眼看我，上學(xué)的時候，被同學(xué)欺負(fù)，等到回去了，鄰居們也不準(zhǔn)他們的孩子和我玩。我爸喝醉了，總說我是我媽和別人生的野種，一點都不像他。但只要見過我和我爸的人，都會說我們兩個長得很像。所以我知道，他只是氣不過為什么我是個d級公民，還是個倒數(shù)第一?！?

說到這，姜炎自嘲地一笑，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清爽甘甜的果汁入口，讓他深感暢快。他看了看瓶子，記住了這個叫“juice queen”的牌子。

“不管是爸媽、老師、同學(xué)，好像都覺得我是個沒用的廢物，不管我怎么做都改變不了別人對我的看法?！?

“你改變了我的看法啊！”周敏連忙說道。

姜炎只是朝她笑了笑，轉(zhuǎn)而問道：“老師，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周敏一怔，不知道這和命運有什么關(guān)系。

只聽姜炎接著說道：“有時候，我覺得我的命運就是如此，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d級公民?！?

“從出生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有過選擇的權(quán)利，就像是一艘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船，在命運的浪潮中隨波逐流?！?

所有來自他人的冷眼、欺凌、嘲笑，逐一浮現(xiàn)在姜炎的眼前。

“活著，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