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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魚崽偏偏不按套路出牌，這次只在殼底趴了沒一會，就又吭哧吭哧繼續(xù)開啃。

“咔嚓。”

終于，一聲輕微的殼裂。

小奶魚用撅起的魚屁股拱開了搖搖欲墜的半邊卵殼，幼小的奶藍(lán)色魚尾尖先從卵殼邊緣伸出來，試探性地往前戳了戳，還沒等戳到什么東西，他自己尾尖一個滑溜，支撐不住摔回了殼里。

這次小家伙老實(shí)了，乖乖伸出粉嫩的小手蹼使勁扒住卵殼邊邊，同時小尾尖努力蛄蛹著攀上殼壁。

好不容易半個小身板爬上來了，抬起圓圓的小腦袋，好奇揉開眼睛往上一看，然后，赫然和不知何時睜眼醒來的陸斂白撞上視線。

小奶魚望著籠罩在頭頂上的那張冰山冷臉，一動不動，眼睛呆懵地轉(zhuǎn)了一圈，扒著卵殼邊邊的小手蹼生生揪掉了一小塊殼角，終于，扁了扁嘴，徹底繃不住哭了出聲。

啪嗒啪嗒的淚珠從小臉滾落下來，因為才剛孵化出世，眼淚還不足以凝化成珍珠，反而把自己小臉哭得水汪汪一片，邊哭邊蜷起小尾尖把歪落下去的另一半卵殼抱回去，再把自己重新埋進(jìn)卵殼里蓋起來。

一副要重新孵化一回，再換一個親族的勢頭。

“……”

陸斂白繃著冷硬的臉龐輪廓，半晌才回過神來。

看著被小奶魚費(fèi)盡力氣抱回去蓋得歪歪斜斜的卵殼，眸光微動，伸手將其重新打開。

小魚崽趴在殼底，背對著他，很堅強(qiáng)地抬起兩只小手背在給自己擦眼淚。

那截粉藍(lán)色的尾巴尖微微地抖顫蜷起來，顯然是還沒有從驚嚇中平復(fù)過來。

偏偏陸斂白連開口說話都是沉冷緊繃的：“我抱你出來。”

他伸出手掌靠近，卻并沒有強(qiáng)行去抱，而是耐心等待小魚崽自己過來。

“嗚？”

小魚崽揉了揉濕乎乎的眼睛睫毛，歪了下頭，聞到是來自這些天以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親族氣息，抽搭著，猶豫著爬了過去。

然后，小臉湊過去嗅嗅聞聞，稍稍不那么害怕了。

兩只軟乎乎的手蹼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陸斂白的手指頭，疑惑地發(fā)出奶音，“阿，噠？”

陸斂白大概是意識過來自己剛剛嚇到了小崽，但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生硬地撇開臉，盡量不讓小崽又被嚇到。

小魚崽被抱起來以后，的確很快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他盯著陸斂白胸口上的軍裝襯衫紐扣，張開小嘴咬了咬紐扣，沒咬動，又用小手蹼去扯，卻非但沒扯動，還把自己的手蹼給扯痛了。

陸斂白低下頭，垂眸看到小魚崽扁著小嘴，又開始在醞釀哭意。

“……”沉默了一瞬，陸斂白只好抬手扯開系到最上面的紐扣。

還以為小家伙是想玩他的紐扣，結(jié)果小魚寶寶啪唧一腦袋，貼在了他心臟的魚鱗印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