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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保重?！壁w雯只是遲疑了一瞬，就立刻跟上了蘇寧寧的步伐，她對這群人沒什么感情，但也理解李文杰的決定。

蘇寧寧只是看了眼周圍就知道，自己又回到最初的那棟教學(xué)樓了，便直直朝著禮堂方向走去，為了照顧趙雯這次她沒有選擇跳樓，而是老老實實走樓梯。

再次回到禮堂，里面的陳設(shè)卻變得大不相同，擺滿場地的座椅，大紅的宣傳布條，舞臺上的長桌，和蘇寧寧記憶里面學(xué)校開沒營養(yǎng)大會的布置一模一樣，唯一奇怪的是在長桌前放著一把破舊的木椅子。

“表彰大會還有二十分鐘開始，請各位同學(xué)有序落座?！?

這一次的聲音并不是直接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系統(tǒng)提示，而是從舞臺邊的大音響里面?zhèn)鞒龅?，雖然仍舊是沒有感情的冰冷聲線。

“蘇同學(xué)，你也在啊?！边@時方蕓正好走進大門，看到蘇寧寧便揮手示意了一下。

“嗯?！碧K寧寧點了點頭，方蕓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坐到了舞臺下最前排的位置。此時的方蕓看起來狀態(tài)極差，神色憔悴得好像幾天沒有休息過，雙目無神，頭發(fā)凌亂，原本潔白的襯衫上也有很多污漬。

蘇寧寧環(huán)視了一圈會場，找到了交換生班級的座位區(qū)，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趙雯也趕忙坐到了她旁邊。

“大佬，這和以前學(xué)校開會好像哦，我跟你說我高中校長是個禿頭胖子，講話可煩人了，有一次下雨，他站在雨棚底下跟我們講要有吃苦精神，還不準(zhǔn)我們拿書擋雨，結(jié)果最后全班一半人都感冒了，還有一次……”

“閉嘴?！碧K寧寧瞪了趙雯一眼，這個話癆是真的煩。

“哦?！壁w雯立馬安靜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個被訓(xùn)了的小學(xué)生。

耳邊清凈以后，蘇寧寧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憶起自己在這個學(xué)校的經(jīng)歷，她已經(jīng)有了個猜想，但還有很多細節(jié)需要補全，希望這次表彰大會能提供一些重要信息吧。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了，隨著一陣拍話筒的聲音，蘇寧寧睜開了眼睛。整個禮堂能看見的只有三個人，蘇寧寧和趙雯，以及坐在臺下的方蕓。

“同學(xué)們，在這個具有特別意義的日子，我們……”

一長篇沒有營養(yǎng)的廢話聽得蘇寧寧昏昏欲睡，這大概是她到這個學(xué)校之后受到的最大打擊了。

“下面，請我們的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方蕓同學(xué)，上臺領(lǐng)獎！”

伴隨著忽然激昂起來的聲音，方蕓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著舞臺走去，她的步子很重，似乎拖著千斤的重擔(dān)，臉色也很是難看，但話筒里的聲音并不在乎。

“方蕓同學(xué)沒有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沖昏頭腦，懷著熾熱的愛國情懷，積極參與到清除異端分子，守護國家安全的行動中，在她的幫助下，潛藏在我們師生群體中的敵特分子無所遁形，還了我們校園一個晴朗天空，讓我們對方蕓同學(xué)致以最熱烈的掌聲和最真摯的謝意！”

剎那間，空蕩蕩的會場掌聲雷動，經(jīng)久不衰，方蕓站在舞臺中央，朝著只坐著兩個人的場地，深深鞠了一躬。

一條繩子從天花板上垂下，方蕓緩緩直起身子，站在椅子上，用手抬起繩子纏繞在脖子上，默默打了一個結(jié)。

臺下的掌聲愈發(fā)猛烈，甚至開始夾雜一些喝彩的聲音，方蕓閉上眼睛，輕輕踢開了腳下的椅子。

“大佬，那個女生要上吊誒……”趙雯正想轉(zhuǎn)過頭和蘇寧寧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旁邊早就沒了人影。

預(yù)想中的窒息感并沒有到來，一雙細嫩的手臂抱住了方蕓的雙腿。

方蕓低下頭，看到蘇寧寧也正抬著頭看著她。

“蘇同學(xué)，放開吧，這是我應(yīng)得的獎勵?！狈绞|咬了咬嘴唇，朝著蘇寧寧低聲哀求，語氣中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你想尋死還是怎樣我管不著，但有件事我還沒干完，在這之前，你不能死?！碧K寧寧搖了搖頭，用一只手抱住方蕓的腿，另一只手伸進兜里。

“你掉的東西，現(xiàn)在還給你了?！卑茁褂衽逶谔K寧寧掌心靜靜躺著，看到玉佩，方蕓終于再也堅持不下去，淚水奪眶而出。

“對不起，都怪我，對不起……”

“所以可以下來了嗎？你的老師同學(xué)似乎有點不開心?！碧K寧寧翻了個白眼，方蕓點了點頭，把繩子解開，蘇寧寧輕輕把方蕓放在了地上。

“大佬，救命??！”趙雯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傳來，她身后跟著幾十個奇形怪狀的鬼物，也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破壞會議秩序，同學(xué)，你是不是思想上站錯了位置！”伴隨著領(lǐng)頭壯碩鬼物的怒吼，原本空空蕩蕩的禮堂霎時間變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各種鬼物出現(xiàn)在空地上，有的還能看出來是學(xué)生或者老師，有的簡直就像抽象主義作品。

“這句話其實我一直挺想說的，可惜年紀(jì)大了不好意思?！碧K寧寧踏前一步，將趙雯和方蕓護在身后，隨后一腳踏地，木質(zhì)的舞臺地板直接碎裂開來，漫天飛舞的木屑擋住了沖得最前的幾個鬼物。蘇寧寧舔了舔嘴角，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容。

“你們一塊兒上吧，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