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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乾實不愿行此舉，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若兒子順從，父子皆安；若執(zhí)意北上，唯有采取手段保其性命，哪怕代價是令其身殘。

\"父親何出此言？皇命不可違，祖皇欲提拔我們東宮，兒子豈敢推辭？否則，將來東宮子孫豈不永無出頭之日？\"

何厥仍未放棄，即便面對父親的威脅，他仍舊堅信自己有權(quán)爭取，這關(guān)系到他未來的命運。在長安城中揮霍一生，固然無憂無慮，但對于一個有抱負(fù)之人，難道就此沉淪？他可是天潢貴胄。

\"前程自有，你大哥點頭，則萬事可期。若他搖頭，你可知結(jié)局如何？玄武門之變猶歷歷在目，皇室中，兄弟情深，不過是鏡花水月。\"

這些禁忌話題平日無人提及，但在今日，何承乾不得不吐露心聲，希望能以這等犀利言辭喚醒兒子，令其理智回歸。

\"父親是擔(dān)憂我無法歸來？\"

何厥帶著不服氣的口吻問道。何承乾清楚，這些年他并未閑著，暗中招兵買馬，但那些力量與何樂為相比，猶如螢火之光對皓月，太過稚嫩。

\"僅憑你麾下的幾百名勇士？\"

何承乾的面容上滿是不屑，這令何厥心頭涌起一陣不滿，即便長子已展現(xiàn)非凡才華，難道次子所為便微不足道？

\"父親竟如此小覷兒臣？\"

何厥語氣中帶著不甘，自當(dāng)年風(fēng)波之后，他一面隱匿行蹤，一面暗中培植勢力。東宮財庫充盈，他借此充實私囊，此乃何承乾默許之舉，原意為讓次子安享富貴，孰料此子竟將財富用于招兵買馬。

\"非我瞧不起你，實則你與兄長之間鴻溝難以逾越，看看這名單吧。\"

何承乾從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紙，其上密布符文，記錄著何厥心腹之名。這些忠誠之人散落于古都各隅，本已藏匿無痕，而今，何承乾卻將這份名單握于手中，令何厥面色蒼白，滿是駭然。

\"父親，這份名單是如何得來的？\"

何厥顫聲問道，連他自己都未直接聯(lián)絡(luò)這些人，僅知其名，以確保他們安然無恙。不料，此時竟悉數(shù)被記載，甚至詳細(xì)列明居所，一切暴露無疑。

\"仔細(xì)瞧這紙張，乃是軍中專用，由你兄長遣人送來。你在古都所為，他盡收眼底。因未妨礙其事，故未加干涉。然，若你欲率眾北征，我可預(yù)見，他們命不久矣，不出古都，恐將遭遇橫禍。\"

何承乾一番話語如同冰寒之刃，徹底擊潰何厥內(nèi)心防線。他原以為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將成為關(guān)鍵棋子，孰料，皆已列入他人名冊，任由擺布，生死懸于一線。

\"其中不乏你外祖遺老，昔年逃亡，今番回歸，唆使你謀逆。若將其交于皇城司，循線追蹤，直指你門。此乃大逆不道，視同叛國。\"

何承乾怒氣沖沖，此事之前未曾知曉，全賴何樂為之屬暗中查探。何樂之能獲此情報，意味著天子亦洞悉一切。當(dāng)前，何樂之權(quán)勢如日中天，天子無意東宮生變，然，若其失勢，此份名單足以讓東宮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境。

\"你以為暗中舉動無人察覺？實則古都諸多耳目皆曉你所為，猶如笑話一場。彼時，若將他們交予官府，方為正途。你卻將他們庇護(hù)，以為旁人不知？\"

何承乾越想越憤怒，本欲與兒子深入交談，然而提及此禁臠，竟將杯盞擲于桌面，若讓那些人以此為由大作文章，東宮恐已化為灰燼。

侯君集乃叛逆之徒，其所行之事皆可致死罪，其部下逃離，成為帝國通緝的重犯，而東宮的皇太子卻庇護(hù)這些叛逆。

此事若泄露，不僅他何厥將無立錐之地，連何承乾亦難逃一劫。

「父王，此事？」

此刻，他內(nèi)心慌亂，若非賜予實證，他自認(rèn)才華橫溢，實則眾人皆視之為笑柄。諸位官員早已風(fēng)聞此訊，何世民亦知之，然并未采取行動，蓋因這些小丑不足掛齒，掀不起大浪，且留以待用。何世民早有預(yù)謀，諸家族默不作聲。

「若你選擇留守長安，這些部屬尚有一線生機(jī)，然，若你離京，無人生還?！?

何承乾冷漠道，實則，這些人已然暴露，無論何承乾是否出手，何世民必有所動。這群叛逆存于京城，有用之時可留用，無益之時，誰愿養(yǎng)虎遺患？

畢竟，他們是叛逆啊！

「縱使孤身一人，兒臣亦愿北上磨礪，請父王恩準(zhǔn)?！?

約莫一刻鐘后，他決意北行。何承乾失望地閉目，此路是你自選，勿言父未給予機(jī)會。

「瞧瞧吧！」

何承乾取出另一卷文書，隨即離去。

「郡王何厥，不慎落馬，左臂重創(chuàng)，難以遠(yuǎn)赴北方……」

閱讀至此，何厥驚愕不已，近來他極度謹(jǐn)慎，除心腹外，無人接觸坐騎，何時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