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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
陸沅坐在書房,靜靜翻看手里的書。
在他對面,站著恭恭敬敬的鄭司業(yè)。
別看他明面上恭敬,心中卻不以為意。
誰不知這位大都督文不成武不就的,明明不是讀書人,卻回回都在他面前擺出一副手不釋卷的樣子。
他若真這么愛念書,當(dāng)年怎么沒進(jìn)國子監(jiān)?沒考個狀元?
鄭司業(yè)是崇安三年的進(jìn)士,一貫瞧不上野路子出身的陸沅,偏偏陸沅扶搖直上,幾年便稱霸了整個朝堂。
后面他投靠了陸沅,從一個小小的九品學(xué)正,坐到了如今從四品司業(yè)的位置,可謂是一飛沖天。
在國子監(jiān),官職高過他的,只有祭酒一人。
“大都督,下官打聽到藺祭酒與不少官員來往密切,涉嫌行賄,多半是為了國子監(jiān)入學(xué)名額的事,咱們?nèi)羰悄艹脵C(jī)抓住藺祭酒的把柄,就能將他拉下馬了!屆時,國子監(jiān)自當(dāng)是大都督的囊中物!”
鄭司業(yè)言辭激動地說完,不見陸沅有反應(yīng),試探地喚了聲,“大都督?”
陸沅翻了一頁書,淡淡說道:“本督讓你多事了么?”
鄭司業(yè)一愣:“大都督,藺祭酒冥頑不靈,多次拒絕您的拉攏,有他在一日,國子監(jiān)便不能聽從您的差遣呀!”
陸沅淡道:“不是還有鄭司業(yè)你么?”
鄭司業(yè)怔了怔,訕訕笑道:“呃……自然,下官是一定會效忠大都督,甘愿為大都督肝腦涂地的!只是,下官只是個司業(yè),不如祭酒的權(quán)力大,下官也只是想為大都督掃除障礙?!?
陸沅看著書,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是想替本督掃除障礙,還是幫你自己當(dāng)上祭酒?。俊?
鄭司業(yè)的心思被拆穿,臉色一白,趕忙拱手行禮:“下官不敢!”
陸沅淡道:“回去當(dāng)好你的司業(yè)?!?
“是!”
鄭司業(yè)冒了一身冷汗。
鄭司業(yè)走后,陸沅手里的書也看完了,他覺得索然無味,把書往桌上一放:“郁子川?!?
郁子川正坐在屋頂擦弓,聞言飛身如下,閃入書房問他:“干嘛?”
陸沅挑眉看了他一眼:“叫你一聲?!?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打斷了擦弓流程的郁子川,頓時黑了臉,又回到屋頂上,郁悶地從頭開始擦。
須臾,陸沅踅步而回,望著他問道:“你也姓郁,你和幽州郁家有關(guān)系么?”
郁子川:“沒有?!?
擦弓的流程又又又被打斷了!
又得從頭擦一遍!
陸沅唇角含笑,無比恣意地出了院子。
這回是真走了。
汀蘭苑是寶姝的院子,大婚的院子在隔壁,婚床經(jīng)過大半日的折騰,終于被安置在了婚房。
丫鬟們將整間屋子清掃了一遍,床的角角落落也擦拭了好幾遍,干凈得摸不著一?;覊m。
但令人震驚并不是床被擦得多干凈,而是它真的太鬼斧神工了,每一處雕刻都極盡完美,精致、古樸、大氣,同時又隱隱透著優(yōu)雅與神秘。
眾人仿佛已經(jīng)能看到身著嫁衣的新娘子,靜靜地坐在拔步床上,戴著火紅的蓋頭,滿心歡喜又略含羞澀地盼著自己的夫郎。
都督府的人一看一個不吱聲。
就連岑管事這種閱寶無數(shù)的大管家也被震撼到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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