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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做的？”

鐘謹聲音聽起來有些啞。

“只有面是我做的，剩下兩個盤子里的，一個是御膳房里揉出來的糕點，我嘗著味道不錯就拿了些，還有一個是西街的鹵味，我給你帶來了些，你嘗嘗？”

說話的功夫，她摸了摸半干的頭發(fā)，覺得不是很潮了再將帕子收起。

她鼓動著面前半大點兒的小屁孩坐在桌前，自己坐在另一側(cè)。

巨大的梧桐下，余暉落滿了大殿灑下一層淺淡的金光，鐘謹端起面往嘴里送去，秦暖笑嘻嘻撐著腦袋看他，感受到養(yǎng)崽的樂趣，小朋友乖得讓人心疼，她想對他更好一些。

金燦燦的煎蛋吸收了湯汁，一口咬下，濃郁混著蛋黃香的汁饒滿口腔，舒服的讓人喟嘆。

“生日快樂，八歲的小朋友?！?

旁邊的聲音同往常一樣軟，可今日，卻帶著說不出的溫柔與治愈。

鐘謹咽下肚，盯著端手里暖呼呼的面，睫毛微微顫動。

“謝謝?！?

鐘謹心跳咚咚地跳。

他又乖又干凈，秦暖捂住胸口！

蒼天大地老天爺，這么可愛的寶寶你怎么忍心讓人做反派的哇！

秦暖撫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帝妃》劇情中，這位年輕的帝王最愛在生日這天殺些個朝臣玩，順手誅幾戶九族人家，割下來的大臣腦袋命人丟給飼養(yǎng)的野獸吃，還必須強迫滿朝文武大臣瞪大眼睛看著，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誰看的不仔細，不認真，直接踹下去參演一場活生生的斗獸。

秦暖想象不出來鐘謹殺人殺著玩的模樣，他厭惡一切，甚至厭惡自己的出生。

皇家從不養(yǎng)閑人，心善的早死百八十回了。

勸鐘謹向善秦暖勸不住，要走到帝王位，心善不一定是好事，何況他上面還壓著幾個虎視眈眈的哥哥，下面一堆各有勢力支持的弟弟，而鐘謹什么也沒有。

她只能盡可能回顧以前看過的史書，歷代帝王做的好的，她就掰開揉碎給他講，至于鐘謹聽進去多少，聽不聽得進，秦暖不過多干涉。

盡人事，聽天命，她一向如此。

今日是他生辰，秦暖想給他留一個快樂些的生辰日，她現(xiàn)在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多下了一把面，怕你不夠吃。”

她滿眼是崽崽能干飯的自豪和驕傲，鐘謹看不到，只覺得心口處熱的發(fā)燙。

“面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說這話時，小小少年清冷的臉上沒有其他更激動的表情，若不是他反復(fù)說了兩遍好吃，秦暖還以為小家伙不習(xí)慣長壽面的口味。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都是清冷疏離的。

風(fēng)一吹就散，好在秦暖完整聽全了。

拍了拍鐘謹?shù)哪X袋，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個廟中祈福才能得來的符，放在一個素色的荷包中，掛在他的腰間，秦暖咧出燦爛至極的笑。

“一歲一禮，一寸歡喜，遙叩芳辰，生辰吉樂?！?

“小鐘謹，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