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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楊帆實在是太累了，整個人疲憊不堪。走進便利店時，他注意到收銀臺后的女孩。

那女孩身形消瘦，面容憔悴，身上的制服里頭，藏著的舊衣服散發(fā)著泡面和竹葉包飯團的味道，估計是今天剛吃的。

長期的勞累和困苦，讓她身上帶著一種疲憊之人特有的汗味，但在這股味道里頭，又似乎藏著一種別樣的氣息，那氣息溫暖又讓人沉醉，就這么順著他的嗅覺，鉆進了他的腦袋里，把他原本因疲憊和緊繃而硬撐著的神經(jīng)，一下子給軟化了。

“需要袋子嗎？” 女孩的聲音傳來，這已經(jīng)是她重復(fù)的問題了。

她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輕輕縈繞，楊帆的腦子一下子有點懵，像是被這氣息給迷了魂。

“好香啊。” 楊帆脫口而出，完全沒經(jīng)過大腦。女孩聽了，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像是在找到底是什么東西散發(fā)著香氣，都不確定楊帆這話是不是在跟她講。

過了一小會兒，她臉上隱隱露出一絲不悅。

“…… 需要袋子嗎？” 女孩又問了一遍，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可這次，她的表情完全變了，眼神里透著像見到變態(tài)一樣的警惕。

楊帆心里一緊，得趕緊解釋清楚，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自己都有點迷糊，到底想要啥呢？

哦，對了，他想要留住這股香氣，好像只要能留住，今晚就能睡個好覺。

但問題是，咋留住這人呢？對了，得給人家點好處。

幸運的是，他覺得自己有的是錢，這女孩說不定正缺錢呢。

楊帆趕忙翻找，掏出張名片，拿起鋼筆在上面寫了個數(shù)字。

他想著，要是這女孩能在他身邊陪著睡一晚，這個金額應(yīng)該還算合理。

但怎么把這想法說出來，他心里實在沒底。畢竟他這請求，只是想讓人家在旁邊陪著入睡，可人家能信他嗎？

稍微想想，就知道這事兒懸得很，人家怎么可能信他呢。

想來想去，楊帆又在之前寫的數(shù)字后面，多寫了個數(shù)字，這新數(shù)字是之前的好幾倍，然后遞給女孩。

“啪嗒” 一聲，糟了，名片掉地上了。

他太著急，手忙腳亂的。女孩看著掉在眼前的名片，臉上的懷疑更重了。楊帆一緊張，話也說錯了。

“如果你能在我身邊呆一夜，就可以得到這個數(shù)。如果做得更多，我再加錢，愿意的話就打這個號碼?！?

完了，這根本不是他本意啊！他就是想讓女孩知道，自己沒什么壞心思，可這話一出口，怎么聽都像不懷好意。

女孩沒說話，默默結(jié)完賬，把酒和卡遞給楊帆，那態(tài)度，就像在提防著什么臟東西。

這下全搞砸了，楊帆滿心絕望，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從那之后，他就像丟了魂一樣，迷迷糊糊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公司門口。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呆呆地坐在車?yán)锪恕?

等徹底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深夜。他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啊，可低頭一看，手里還握著那瓶酒呢。

“我可真是蠢到家了！” 楊帆忍不住罵自己，心里滿是后悔。

家里明明有不少酒，干嘛非得跑這兒來買，還干出這么蠢的事兒。

不過，不就是因為這樣，才遇見那女孩的嘛。

可這算遇見嗎？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呢。算了，管他呢，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現(xiàn)在就去找她，跟她好好解釋清楚！

楊帆心急火燎地開車回到便利店，到那兒一看，“…… 人不在啊？” 店里只有個頭發(fā)稀疏的中年男人，正罵罵咧咧地守著店。

他氣得時不時就扔店里的東西，嘴里嘟囔著：“啊??！那個沒良心的丫頭，剛剛把我給炒了！”

雖然這男人態(tài)度不咋樣，但為了再見到那女孩，楊帆只能忍著他身上混合著酒氣和下酒菜味的口臭，好言好語地哄著他。

沒辦法，他不能就這么錯過好不容易找到的 “救星”。

“您要是知道她電話，能不能告訴我??？”

“電話？哈哈！行，告訴你，可別說是從我這兒問來的?！?還好，這男人把女孩電話告訴了他。

那表情，就像盼著楊帆去干什么壞事似的。

也不知道是這人喝多了，還是本來就沒什么常識，反正從楊帆角度看，這已經(jīng)算運氣好了。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拿到電話的楊帆，除了盯著手機，不知道該干嘛。想說的話早就亂成一團，之前已經(jīng)因為沒頭沒腦的言行搞砸了第一印象，現(xiàn)在更得小心。

這時候突然打電話過去？那不是自尋死路嘛。

就在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正是剛剛存下的那個號碼。

楊帆趕緊調(diào)整語氣，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正常點。

“電話接通了，您說?！?

“我是剛剛在便利店拿了你名片的人，我要去哪兒才能見到你?。俊?

天吶，居然主動聯(lián)系了。不行，得穩(wěn)住，可別再干傻事。

楊帆盡量冷靜地說道：“你在哪兒？我開車去接你。”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女孩上了他的車。

“……” 楊帆小心翼翼地想著該說些什么，可不能再犯錯了。

但這時，一股刺鼻的怪味從女孩身上飄了過來。

正是剛剛那個說炒了她的男人身上的酒氣和下酒菜味。

一瞬間，涌上心頭的厭惡讓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希望你一到地方就把衣服脫了?！?話一出口，楊帆就后悔了。

果然，女孩臉色一下子變了，

跟他第一次說錯話時一模一樣。

看到她這反應(yīng)，楊帆明白，她在心理上已經(jīng)跟自己拉開了距離。

他決定，還是別再多說什么了。

但這想法沒堅持多久。

準(zhǔn)備休息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女孩衣服和身上的怪味實在太重，實在受不了。

他催著女孩去了四次浴室，這才勉強能忍受。

等兩人終于躺下，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那個夜晚的夢與醒來

“咕?！?。熟悉的悲傷，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黑暗中，一個巨大的身影猛地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