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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澗磊根本懶得理會那些雜音，他側(cè)頭看向耿守功，“活兒干完了，余款呢？”

“余款……”耿守功也有點緊張，忍不住咽口唾沫，“你確定找出了全部故障？”

“你怎么問這種外行話？”曲澗磊奇怪地看他一眼，“主要故障找到不就好了？”

耿守功的臉一紅，“那么好吧，咱們說另一個問題……這么短的時間，六百銀元不夠？”

曲澗磊呆呆地看了他好一陣，然后嘆口氣，“那些檢測方桉，我都看過了……”

“別說全部采納了，隨便采納任何一個……得花多少銀元？”

耿守功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可你總共也只用了不到半天時間，這個費用……”

這不是他要為難曲澗磊，實在是廢土就是這種認知，這里對知識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

他們倒也想尊重知識，但是半天時間，拿根棍子?xùn)|敲一敲西敲一敲……就值六百銀元？

曲澗磊很無語地看著他，“廢土最值錢的是什么？”

“是什么……”耿守功有點懵懂，“強大的冒險者？”

這話真的沒錯，廢土講的就是強者為尊。

曲澗磊一拍腦門，很無奈地表示，“最值錢的是人才呀！”

“這個倒是，”耿守功點點頭，“但是你這也……太值錢了一點吧？”

“你完全不理解是什么人才，”曲澗磊懶得多說了，“不放心的話，你們先檢測維修！”

然后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尾款給我送過去……你要覺得不值，那也由你。”

他不是想高調(diào)，而是阿斯伯格綜合癥就有這特點，他認為自己認可的，別人都該認可。

當(dāng)然，如果對方不認可的話，那也就沒有以后的合作了。

耿守功起碼是想到了“可能沒有以后”。

一如他先給對方六百銀元，根本不想這一次值不值，想的是下一次好開口。

所以他在怔了一怔之后，火速追了出去，“等等，你不是還要看一些書嗎？”

看到他追出去，有維修師目瞪口呆，“耿先生這是……對面還真夠狂妄?！?

“咱們?nèi)绻茏C偽，他不就不能狂了嗎？”終于有正直的維修師看不過了，“證偽吧?！?

什么行業(yè)都存在競爭，但是在對技術(shù)要求很高的行業(yè)里，有些人還是相對淳樸的。

《騙了康熙》

想要證偽其實不難，一個小時之內(nèi)，大家就針對兩個隱患做了檢測。

這兩個隱患都是處在容易檢測的部位，其中一個甚至不需要停機。

兩次檢測過后，起碼沒人敢于再公然質(zhì)疑曲澗磊了——人家真的說準(zhǔn)了。

晚些時候，臨時停止設(shè)備運行的申請也通過了，于是大家檢測輸出端的故障。

就是曲澗磊指出的、此前大家都沒意識到的故障，想要檢測和維修這個故障，必須停機。

半個小時之后，維修好的設(shè)備重啟了，有人忍不住感嘆，“這位……也太厲害了吧？”

別的不說，只說人家確實發(fā)現(xiàn)了大家都沒發(fā)現(xiàn)的問題，就令人佩服。

b級維修師聞言不開心了，他提高聲音發(fā)話。

“只檢測了三處，還有十六處要檢測，我說你們……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成不？”

一直懟他的那位聞言笑一笑，“點出了咱們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問題，你還不服氣？”

b級維修師被懟的說不出話來，“起碼收費有點高了……六百銀元，還只是前期費用?！?

“諸位，你們就愿意被這個來歷不明的外地人，壓在頭上嗎？”

在場的都是資深維修師，都不可能差錢，但是這六百銀元……掙得真的太輕松了。

然而，這終究是個靠技術(shù)說話的行業(yè)，最后有人表示了。

“如果剩下的十六處都被他料中了，六百銀元真的不多?！?

何止不多？他們確實都給出了檢測建議，大致來說，最少的檢測方桉都要小兩千銀元。

這個費用其實已經(jīng)非常節(jié)省了，畢竟這是整個城市……整個聚居點的供暖。

而且兩千銀元，只是單純的檢測費用，采暖停止運行之后，會影響整個城市的運作。

那個損失，真的很不好估量。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比檢測費要貴，比檢測費加維修費都貴！

正是因為如此，宙六一直沒有停下采暖系統(tǒng)，這里面有太多的均衡考量了。

“確實不多，”有人出聲附和，有良心的維修師真的不止一個。

b級維修師心里就不耐煩了，“先檢測其他十六個項目吧……為啥他不參與？”

懟他的那位看弱智一樣看著他，“讓他參與……以后聚居點的大項目你不想做了？”

b級維修師聞言，就是一個激靈，但是最后還是嘴硬了一把，“你覺得他真有那么行？”

那位毫不示弱，“關(guān)鍵說你自己吧……你覺得自己有那么行，扛得住人家？”

一夜之后，故障已經(jīng)修復(fù)了三個，隱患已經(jīng)查清了七個。

雖然一晚上的采暖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是到了次日清晨，聚居點的居民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家的溫度，好像高了那么三四度。

別小看這三四度，差別真的很大，冬天的室溫，8度和11度，那是天堂和地獄的差距。

不說室溫的話，導(dǎo)致明朝徹底崩毀的小冰河極寒時代，平均氣溫也就低了四度左右。

排查的隱患，價值也非常高，起碼在未來的歲月里，能減少很多財務(wù)支出。

關(guān)鍵是三個故障和七個隱患，都已經(jīng)證明是真的了。

那么剩下的三個故障和九個隱患，基本上也假不了啦。

所以第二天大家在排查和維修的時候，耿守功召集了兩個心腹來議事。

“這個熊貓……咱們該怎么跟他結(jié)算呢？”

沒人能估算出曲澗磊這一次維修的費用，把所有減免的損失都算到他身上？這不現(xiàn)實！

最后還是有人提出建議，“就是六百銀元吧，不用多加了，大不了咱們免費讓他看書?！?

這個建議，其實挺不錯。

耿守功想一想，最終也是點點頭，“也是，書籍難得，咱們不差誠意?！?

曲澗磊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后，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其他就不用操心了。

聚居點居民的采暖，這事真的很重要，但是……他住在城外的！

城里城外是一墻之隔，但是相差真的太多太多了。

起碼城外取暖，基本要自己找柴火，條件差一點的……就只能靠抖了。

曲澗磊的小團隊算是條件一級棒的，有油料和能量塊混用發(fā)動機，但大多時也是靠木柴。

克來兒在入冬前，可是噼了那么多柴火呢。

所以城里的情況到底如何，他真不是很在意，正經(jīng)是盡快把收獲變現(xiàn)才好。

他和花蝎子用了兩天時間，將得自黑風(fēng)的戰(zhàn)利品售賣掉很大一部分。

宙六的人雖然說講規(guī)矩，但是收起贓物來一點不手軟，黑風(fēng)團隊的卡車都敢收。

然后二人載著大批的食水、油料和彈藥返回。

回來之后，他倆才愕然地發(fā)現(xiàn)，耿守功送書來了，押金都沒要，就又送了三百本。

曲澗磊隱約能猜到，這是后續(xù)的檢測費，對于這樣的支付方式，他可以表示滿意。

再有就是，斯賓塞打聽到了新的消息：黑風(fēng)團隊遭到襲擊，懸賞兩千銀元尋找線索。

這是曲澗磊又一次被懸賞，他的反應(yīng)很澹定。

“那個叫什么富貴的，懸賞才一千銀元……這次黑風(fēng)的損失很嚴重？”

“聽說被打殘了，二當(dāng)家戰(zhàn)死，”老騙子很有點幸災(zāi)樂禍，他認定偷襲己方的就是黑風(fēng)。

曲澗磊的態(tài)度就像是局外人，他不解地發(fā)問，“都這樣了，他們還支付得起懸賞嗎？”

“誰還能沒點家底？”老騙子不以為意地表示，“再說，紅雪也出面了，算兜底吧?！?

然后他小心地看一眼曲澗磊，“那個……我這算是賺到五十塊銀元了嗎？”

老騙子可不是單純的討賬，很顯然，他有點懷疑，黑風(fēng)的損失沒準(zhǔn)跟熊貓老大有關(guān)。

能在廢土活到這么一大把年紀，沒點生存智慧是不可能的。

“帶來了好消息，我先給二十銀元吧，”曲澗磊面無表情地表示。

“正好黑風(fēng)也殘了，回頭方便了，我去調(diào)查一下，確認之后再給你三十銀元。”

他不可能承認是自己出手的，但是一點不給也不合適。

“那太好了，”老騙子喜眉笑眼地表示，心里卻有點疑惑……老大前些日子真的在閉關(guān)？

不過不管怎么說，有錢到手才是真的，多少年了，他還從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富裕的冬天。

“那我再去酒館打聽消息了。”

看著他離開，花蝎子走了過來，低聲問一句，“這家伙……感覺不是很讓人放心?！?

曲澗磊搖搖頭，輕喟一聲，“有些底線……我還是希望能堅持。”

花蝎子其實也是在試探，想看看老大是不是翻臉無情的人。

答桉有點迂腐，但是也給了她一顆定心丸，沒誰希望自己的伙伴是心狠手辣無下限的。

“可以繼續(xù)教我太極十三刀了嗎？”

“你先練熟前面七刀吧，”曲澗磊隨口回答，“我快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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