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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楠的回答

“都去啊？”楚王殿下見到這陣仗，不免犯了難，但隨后他便宣布了自己的決定：“這回用不到太多人，鎮(zhèn)玄、罡子、謝閔麟、王玄策、再加上姜盛、宇文擎、裴行儼、單天常你們八人隨本王前往，至于剩下的人，也不是沒事做——這次打完西域，本王不打算回長安，關(guān)于就藩之事，你們也是心中有數(shù)。</p>

你們也知道，竇氏家臣部曲的家眷中，那些老弱婦孺，肯定是不適合在瓊州那樣的地方居住的，所以本王想著，要不山下莊子上的那些老人和稚童，就先留在長安？——尤其是宇文擎的族人，當(dāng)初把他們從西域帶回來，那是沒辦法，但是現(xiàn)在，本王實(shí)在是不希望他們之中有人因?yàn)殚L途跋涉而遭罪。”</p>

“可是殿下，您將人留在長安……那將來若是……”謝閔麟見楚王殿下這般安排，不由好心提醒道：“您講規(guī)矩……可長安城里的那位……卻未必……”</p>

“他求我我都不會造反。”楚王殿下知道謝閔麟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你們別看大唐如今好似八面威風(fēng)的雄獅，但實(shí)際上……大唐的內(nèi)部經(jīng)不起任何動亂，本王清楚這一點(diǎn)，那昏君也清楚這一點(diǎn)。</p>

所以之前他算計(jì)我，也是先想著法兒將我騙去了河北道。畢竟倘若長安發(fā)生叛亂……天下人心思動，這個(gè)后果……遠(yuǎn)比外敵入侵可怕得多。”楚王殿下說到這，見謝閔麟還想開口，于是他干脆直接把話挑明：“我是受到祖母的養(yǎng)育和庇護(hù)，才能今天，所以盡管我姓李，可我的孩子卻必須要姓竇——我不能讓祖母窮盡一生經(jīng)營的家業(yè)，最后在世人眼中成了他人的嫁衣?！?lt;/p>

楚王殿下說到這里時(shí)，堂上的氣氛開始變得沉寂，而在場的所有竇氏家臣也開始不自覺的屏住聲息，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開始他們胸中翻滾。</p>

“本王之所以將封地選在瓊州，也是基于這一點(diǎn)考慮?！背醯钕乱姏]人作聲，于是繼續(xù)緩緩開口道：“既然這片天地已經(jīng)是李家的天下，那咱們就走出去，找到一方新的天地，讓竇氏成為那方天地的主人——而你們……本王可以向你們許諾，本王不會虧待任何一位有功之臣，王侯爵位，世襲罔替，這些本王都可以給你們，哪怕我們的后人做不到永不相負(fù)，但是本王與諸位，卻能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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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長安城，太極殿。</p>

“陛下，楚王殿下剛剛回宮?！睆堥┥戆莸乖谔珮O殿上，向上方的李二陛下匯報(bào)起某位大王的行程：“玉山那邊傳回的消息是，楚王殿下與麾下的家臣們商討了半日要事，散會后每一個(gè)竇氏家臣眼中都帶有狂熱之色……”</p>

“就這？”李二陛下聞言停下筆，不滿道：“那豎子跟手下人具體商議了什么？朕要知道的是這個(gè)！”</p>

“陛下……”張楠聞言也犯起了難：“都水監(jiān)派去的人……連玉山都上不去，就方才這些消息，還是奴婢讓人扮成挑貨郎，在山下云夢莊走街串巷販賣貨物，然后在路邊觀察那些散會后歸家的竇氏家臣們才……”</p>

“行了行了……”李二陛下顯然是聽不下去了：“朕也懶得過問……那豎子……唉……張楠，你說，楚王會反么？”</p>

“陛……陛下……”張楠身為大內(nèi)總管，他當(dāng)然清楚李二陛下這句看似無心的言語，究竟有多么致命：“奴婢……奴婢不敢妄自揣度……”</p>

“怎么就是妄自揣度了呢？”李二陛下見張楠此時(shí)已經(jīng)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于是他緩緩站起身，來到對方面前：“朕問你話，你就要老實(shí)回答——你覺得，楚王會不會反？”</p>

“……”張楠此時(shí)恨不得將腦袋扎進(jìn)地面，可是……眼見李二陛下在說完這句話后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而隨著時(shí)間的流逝，張楠只覺一股窒息的感覺在他心頭涌現(xi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