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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摸出手機，屏幕上還存著昨晚林薇的短信：“小黑找到了，在你樓道，項圈壞了我拿去修了?！毙『谑顷惸业呢?，三個月前走丟時，林薇曾哭著求他幫忙找。</p>

他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鄰居間的麻煩，現(xiàn)在才懂，那只貓可能從來都不是寵物。</p>

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林阿誠的鋼筆尖在“林薇”二字上洇開墨漬。</p>

監(jiān)控畫面里，穿藍(lán)布衫的女人正站在宋昭公寓樓下，手里提著印著魚圖案的貓糧袋。</p>

他調(diào)出通話記錄，昨日19:07，林薇致電宋昭，語氣里帶著小雀躍：“宋警官，小黑在你樓道里呢，可能聞見你煮的魚香了。”</p>

“項圈壞了?！彼麑χ諝庵貜?fù)這句話，指尖敲了敲鍵盤。</p>

基金會的門禁系統(tǒng)立刻彈出提示：小黑項圈內(nèi)嵌的訪客芯片，權(quán)限等級是“主任級”。</p>

加密電話在此時響起，他按下接聽鍵，聽著那頭的指令，目光掃過保險柜里的“林門-清除名單”。</p>

名單第二頁就是“林薇”，旁邊標(biāo)注著“陳默配偶，無威脅等級”。</p>

筆桿在指縫間轉(zhuǎn)了兩圈，他最終劃掉“林薇”，在備注欄寫上：“情感錨點，暫留?！?lt;/p>

下午四點十一分，老城區(qū)寵物診所后巷飄著消毒水味。</p>

宋昭蹲在鐵籠前，小黑正用腦袋蹭他手背，項圈上的鈴鐺叮當(dāng)作響。</p>

蘇晚站在門口望風(fēng)，白大褂口袋里裝著診所的登記本——林薇確實在今早十點送來過項圈，“說修好了”，但診所老板沒動過芯片。</p>

“這不是門禁用的。”蘇晚的聲音壓得很低，“門禁用的是高頻芯片，這個……”</p>

宋昭用鑷子撬開項圈內(nèi)層，米粒大小的存儲芯片在陽光下泛著銀光。</p>

董嵐的視頻通話立刻彈出來，她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和你母親那份加密方式一樣！”</p>

指尖觸到芯片的瞬間，黑暗再次涌來。</p>

這次的畫面帶著煙火氣：2003年的老房子里，陳默蹲在地上給小黑戴項圈，林薇端著魚湯從廚房出來，抱怨“又慣著它”。</p>

陳默抬頭時，眼底泛著紅：“如果哪天我消失了，就把它交給……那個總來找貓的警察。”</p>

畫面碎成星子。</p>

宋昭望著籠子里的貓，突然想起陳默總說“貓有九條命”，原來他早把第十條命，拴在了貓脖子上。</p>

晚上八點三十六分，江邊觀景臺的風(fēng)裹著潮氣。</p>

宋昭把三份數(shù)據(jù)導(dǎo)入平板，完整的賬本在屏幕上展開：周明遠(yuǎn)的名字在“土地變更”欄里反復(fù)出現(xiàn)，1998年的縱火案備注是“清潔LJ-097地契”——那是永安育幼院的地皮編號。</p>

“如果陳默是棋子……”蘇晚望著江面上明滅的游輪燈光，“下棋的人，是不是也在棋局里？”</p>

手機在此時震動。</p>

董嵐的消息只有一行字：“紀(jì)檢組收到匿名舉報，稱你非法獲取國家機密。舉報人IP來自省廳內(nèi)網(wǎng)，賬號是‘陳默-備份’?！?lt;/p>

宋昭望著江對岸的燈火，突然笑了。</p>

陳默總說他“軸得像塊頑石”，現(xiàn)在才明白，那塊頑石早被鑿成了鑰匙。</p>

他把平板遞給蘇晚，指腹劃過“永安育幼院”幾個字：“有些局，得用命來破——董嵐二十年前說的。”</p>

凌晨一點十七分，永安育幼院舊址的荒草沒過腳踝。</p>

宋昭站在配電室門口，手電筒的光掃過銹蝕的通風(fēng)口。</p>

風(fēng)穿過斷墻時，他聽見類似摩斯密碼的聲響——是瓦當(dāng)上的雨水在敲，還是有人在墻的另一邊，敲著同樣的節(jié)奏？</p>

他摸出父親的警徽，尖兒對準(zhǔn)通風(fēng)口的螺絲。</p>

金屬摩擦聲里，他想起母親在回溯里說的話：“只要三份都在，真相就不會死?！爆F(xiàn)在三份都在了，那么——</p>

螺絲“咔”地落進草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