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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196

床笫之間，我問他：“今年你在哪兒過年？”</p>

他說臘月二十六送李小霞他們回去，當(dāng)時在醫(yī)院我沒好問，現(xiàn)在我想了解清楚。</p>

在哪過年這個事之前一直沒想，因為潛意識就覺得我們一大堆人全都在貴陽過。</p>

他當(dāng)時還開了個玩笑說今年過年的開銷讓我來負(fù)責(zé)。</p>

現(xiàn)在突發(fā)情況，不知道他作何打算？</p>

“現(xiàn)在不說這些?！蓖鹾频?。</p>

我抵著他肩膀和胸膛，非常認(rèn)真的看著他說：“說了再做?！?lt;/p>

他眸色深深。</p>

見狀，我又開口補充：“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了解清楚，這方便接下來我安排怎么過年?！?lt;/p>

對他不用說太徹底，他能明白。</p>

他居高臨下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p>

我刮蹭著他肩膀的皮膚。</p>

“嘆什么氣？這是什么很難回答的問題嗎？王浩，你不用覺得為難?！?lt;/p>

“如果我在那邊過年……你心里會怎么想？”他問。</p>

我心里本能的僵了一下。</p>

但也很快調(diào)節(jié)過來。</p>

“如果我說我一點都沒感覺你也會覺得不舒服吧？”</p>

他抓著我在他肩膀上刮動的那只手，只用一只手撐著床，他用大拇指刮蹭著我的虎口。</p>

叫人覺得酥麻難耐，可又貪戀這種能刺激神經(jīng)細胞的滋味，因為這可以證明此時此刻他是在我身邊的。</p>

然后他扭頭在我掌心親了一下，被他親過的地方像是一股暖電流竄入體內(nèi)。令我撼動。</p>

在他沒開口之前我?guī)缀跤X得他會在那邊過年。</p>

而我也會以“沒關(guān)系，反正生意這么忙，過年就那一天時間，怎么過都無所謂，我和他以后有很多個年頭要過”這種自我安慰的心態(tài)面對。</p>

但他說：“過年當(dāng)然是一家人要在一起。初一我們再回老家，給親朋好友拜拜年，給老祖宗拜拜墳?！?lt;/p>

驚喜一下子爬上我的眼球。</p>

但同時心里也會有一些類似于面對李小霞的復(fù)雜情愫。</p>

不知這樣是不是對她太苛刻。</p>

或許，在現(xiàn)實意義上來說這是她過的最后一個年頭。</p>

可有些事兒又不能用這些去論。</p>

如果我不知道他們離了，還離了這么久。那我鐵定不會多說一個字兒，但現(xiàn)在是我和王浩在一起。</p>

這是公開的。</p>

而且我們也有了組成家庭要孩子的打算。</p>

對我來說，這是我和他重逢后第1個一起過的年，意義也很重大。</p>

王浩固然能做很多事，承擔(dān)所有的醫(yī)療費、扶持李小開、代李小霞敬孝，甚至是她最后人生的大事。我全都支持，但他也不是全能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也是一個實打?qū)嵱醒腥獾娜?，也有獨屬于我自己的私心和期盼?lt;/p>

所以他這句話對我來說像及時雨，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p>

有他這句話在，即便他回老家，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兒困擾或是立場艱難回不來貴陽過年，我也能好想一點。</p>

于是我主動親上他。</p>

后來他并沒有直接摟著我入睡，而是躺在床上摟著我連抽好幾支煙。</p>

吞云吐霧的。</p>

能從他的呼吸中感受到嘆息的成分。本來年底的事兒就多，李小霞突然說要回老家，自然讓他心思更重。</p>

“你睡不著嗎？”</p>

我趴在他胸膛，閉著眼睛感受所有的一切。</p>

剛剛說這個事兒按理來說也不是尤為沉重才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不會讓他太為難。</p>

畢竟當(dāng)時我勸他解扎都是那般順利。</p>

“睡吧。”他最后猛吸兩口，把最后一支煙滅在煙灰缸。</p>

重新躺回抱著我，在我額頭親了一下，又親我的耳朵和脖子。</p>

“睡了，晚安?！?lt;/p>

“好，晚安！”</p>

可這樣的狀態(tài)，即便我困意席卷，他也和我互道晚安。卻很難入睡。</p>

我心里也是毛刺刺的，沉甸甸的。</p>

所以我在某個時刻出聲叫他。</p>

“王浩?！?lt;/p>

“……嗯？還不睡？”</p>

“我剛剛沒有讓你覺得為難或是不開心吧？”</p>

“怎么這么說？”</p>

我們兩人都在黑暗中睜開眼。同枕著一個枕頭，面對面。</p>

借著窗外照進的夜光，我能看到他面部清晰的輪廓，他的眼。</p>

我抬手覆在他的臉上。</p>

“你剛剛抽了好幾支煙。整個人都顯得很凝重，很難把你和沒事兒或是開心這種詞語聯(lián)想到一塊去。”</p>

他抓著我的手，令我的手貼合著他的下巴。胡渣有點扎人。</p>

我眉目輕蹙。</p>

他笑。</p>

“扎人？”</p>

我驀然點頭。</p>

他把我拉近，讓我的頭深埋在他胸膛。問我：“累不累？”</p>

“什么意思？”</p>

“每天都想這么多累不累？”</p>

“……我也管不了自己，這腦袋偏偏要想，沒辦法。”</p>

我聽到他在我頭頂又笑了一聲。</p>

而后他雙手雙腳都把我壓著，貼得緊緊的。</p>

他的呼吸在夜間顯得尤為清晰，讓我覺得踏實。</p>

我也更抱緊他。</p>

“不要這么敏感，誰碰到這些事兒都會想很多，但不一定每個人都是因為你。所有的事兒都跟你沒關(guān)系。你要的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想要的，也是你應(yīng)得的。</p>

而這也是我內(nèi)心向往的。</p>

誰都以為這個年會在一起過，只是她也是一個人，有她自己的想法，那就求同存異好了。</p>

聚在一起時好好相處，存在差異的時候就互相尊重。”</p>

我聽得心里暖暖的，甜滋滋的。他本來也就大我?guī)讉€月，可他說話總是如同一個長者，包容著我，安撫我、指引我。</p>

而他安慰我的話都不是敷衍了事。</p>

是啊，求同存異。</p>

“知道了?！?lt;/p>

“睡吧?！?lt;/p>

“…晚安。”</p>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后來在我都快睡著之前，他又在我耳邊咕噥著說了一句。</p>

“小梅?！?lt;/p>

“……嗯？”</p>

“記住一點，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不是你造成的，不是你對不起人家，就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敏感的把人家一些沉重或是不舒服的反應(yīng)假想成是你造成的。</p>

這樣過日子太累?！?lt;/p>

“那你呢？”我說：“你不也一樣嗎？”</p>

他笑：“我是男人，和你不一樣。”</p>

我“哼”了一聲，反駁：“在我看來沒什么不一樣。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也心疼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