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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178

“喂，你怎么不說話？不說話掛了啊，我還要給你大哥家娃兒煮飯！”</p>

“你是在哭嗎？</p>

你該不會真被那個男人騙了吧？啊？！當初老娘就和你說過別亂來別亂來，那個小兔崽子人就不行，你初中學習這么好，非和他鬼混，現(xiàn)在你還一點不聽，人家就在城里待了幾年，你還真以為他是大款、是富豪，能帶你掙……”</p>

“夠了！那衣服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至于我有沒有被騙，我是不是買了衣服還沒得一句好的大冤種，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就多余給你打這個電話，虧我還覺得……</p>

算了，你去煮飯吧，好好煮你的飯！”</p>

說完我就掛斷。心里的酸澀綿延不絕。她怎么說我都能忍，反正從小到大也真是習慣了。流淚是自然生理反應(yīng)，其實這種糟糕的結(jié)局我也大概能想到。</p>

但她不能這么說王浩。</p>

沒人比我更明白他對我的意義，如果不是他我現(xiàn)在可能過得豬狗不如。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本就進退兩難，再加上張建那樣的表現(xiàn)，沒有王浩救我于水火之中，我現(xiàn)在屁都不算，還有錢給她買雙面尼衣服？</p>

張口閉口就是騙子。</p>

我姐夫時常從她那兒拿走新鮮大米、最嫩的糯玉米、新鮮打出來的菜籽油……</p>

人家也沒給她一毛錢，她反過來還得賠人家兩聲笑。那樣就不是騙子。</p>

人吶。</p>

即便是自己要叫一聲媽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真的很虛偽、很傻、很俗！</p>

“怎么了？”</p>

直到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傳過來我才猛的回神。我趕緊扭頭一只手擦眼淚。</p>

同時調(diào)整好自己的聲線。</p>

“…你醒了？”</p>

我把筆記本電腦找個地方放，起身走到床前，先抬頭看瓶子里的液體，還得有一會兒才叫醫(yī)生換。</p>

又埋頭給他掖被子。</p>

他卻把手從被子里伸出，抓住我手腕。</p>

“不再睡會兒了？”</p>

“剛剛怎么哭了？”</p>

我們倆幾乎同時開口。</p>

我看著他曜黑的眼，他深邃的眉宇。明明疲憊盡顯，卻依舊有一種洞察人心的力量。</p>

我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他。</p>

這一刻他不僅僅是一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想知道真相的男人，還是我的依靠，是我在父母和其他任何人那兒都得不到的一種依靠。</p>

眼淚順著眼眶落，砸在他抓著我手腕的那只手上。</p>

他神色一動。</p>

我都害怕他用力后會脫針，所以趕緊抓著他的手，掌控好力道，自個兒用另外一只手把眼淚擦掉。</p>

“別激動。沒什么事，我可以慢慢和你說。注意點手上的針。”</p>

他才沉靜一些。但一雙眼始終定格在我臉上，片刻不離的用眼神監(jiān)督我。</p>

我把凳子拉近一些，他卻不讓我動，讓我坐在他旁邊，坐在床上。</p>

“剛剛為什么哭？”</p>

我在他面前真的不太愿意講原生家庭，以前我和張健那些事兒都不想讓他知道，更何況是那個家。</p>

本來我在那個家地位就是最低的。不是家拿不出手，而是我在那個家的地位拿不出手。</p>

怎么說都覺得掉面兒。</p>

可是……現(xiàn)在他這么問，他神色這么緊張、在乎，又讓我覺得可親可近可靠，令我想放下所有的硬撐和固執(zhí)，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倒出來。</p>

“是不是老人家為難你了？”</p>

“…沒有，你別多想，我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說才好?！?lt;/p>

他話里的老人家指的是李小霞她媽。</p>

他彎著手抽一張紙出來，順著我的眼角一點一點沾。</p>

最后把我頭發(fā)順到耳后去。</p>

手從我的鼻尖過，聲音比剛剛輕快一些了：“想怎么說就怎么說，跟我說不用考慮這么多。語氣不通順，邏輯不對也無所謂。就算講廢話也沒關(guān)系。</p>

說吧。是因為生活上的事兒，還是工作上的事兒？</p>

應(yīng)該是生活上的事吧？”</p>

“你怎么不覺得是工作上的事？”</p>

“工作上的事兒你不會哭?！彼苯酉露ㄕ摗?lt;/p>

我失笑。</p>

這才發(fā)現(xiàn)在他面前原來笑是一件特別簡單的事兒，哪怕剛剛才那么難受委屈的哭過。</p>

“那不一定啊?！?lt;/p>

我說。</p>

他皺眉：“難不成你還因為工作哭過？什么時候？說來聽聽?！?lt;/p>

我假裝回憶，微微斜仰著頭，最后還給他賣了個關(guān)子：“暫時想不起來了，反正有?！?lt;/p>

“李小梅，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演技真的很差?！?lt;/p>

“有嗎？”</p>

他默然點頭。</p>

“好吧，本來我不想說，但你這么想聽，我也就給你講講了。</p>

還真有被你搞哭的時候?！?lt;/p>

他眉頭輕輕抬了抬，揪出來的字眼叫我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他說：“搞？”</p>

“王浩！~~”</p>

“好好好，你繼續(xù)說。”</p>

“…就是剛開始接觸做生意，跑市場那一段時間。電腦軟件、數(shù)據(jù)單什么的，都叫我覺得頭疼。</p>

然后你的要求又那么高，我總害怕做不好辜負你一番心意，又害怕人家透過我看你，覺得你塞了一個沒用的人進去。每天想方設(shè)法往腦子里塞東西，但是學習和適應(yīng)都有一個過程，太想急于求成就……”</p>

他抬手放在我后腦勺，輕輕拍。</p>

“你注意點兒，還扎著針呢。”</p>

他嗯了一聲，又把手放回去。卻是放在我的手背上的。</p>

“看來，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沒考慮周到。”</p>

我用力搖頭，眼里又沒忍住充斥著淚。不過這是感動的。</p>

“沒有，不是那樣的。你已經(jīng)做得夠好。不過無論如何，總算是都挺過來了。”</p>

“那今天是因為生活上的什么事兒？”</p>

我最終還是沒有和他說關(guān)于借廚房的事兒。只說剛剛和我媽打個電話，說那天買的衣服她覺得長不方便干活。</p>

“這就哭了？你的眼淚就這么不值錢？嗯？”</p>

他用手指從我眼角撫過。</p>

我一把抓住握在掌心，把心里那些復(fù)雜通通往下壓。</p>

“哎呀，這不是覺得委屈嗎？那么好看的一件衣服都能讓她挑出毛病。我聽了心里當然不舒服。”</p>

“沒事，如果她不喜歡長的，下次就給她買短的。”</p>

“哼！下次我才不買了！”</p>

“好，你說買就買，你說不買就不買。只要你不覺得難受，怎么都行?！?lt;/p>

“以前怎么沒覺得你這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