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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隨仙人學仙問道

江涉正在跟李白一起爬山。</p>

山道上種著大片竹林，剛下過一場大雨愈發(fā)青翠，空氣清新。鹿門山并不高，只有一二百丈，走著山路，倒也不遠。</p>

偶爾有一兩只鹿隱沒林間，見到兩人，也并無畏懼。</p>

江涉收回視線。</p>

李白背著一把劍，一身白衣，打扮的像是個游俠。</p>

他博聞強記：“傳聞后漢時，光武帝巡游到襄州，夢見山神，乃是兩只麋鹿。后讓襄陽侯立祠于山，為鹿門廟?！?lt;/p>

“這些鹿生長在林間，久而久之，沾染上靈韻，并不怕人?！?lt;/p>

“君可聽過鹿門山山神？也不知是不是兩只麋鹿?！?lt;/p>

襄陽侯名叫習郁，與漢光武帝劉秀共同夢見山神，因而封侯。人間封侯，龐德公歸隱，讓此處靈秀之地，更添一分神秘色彩。</p>

孟浩然便是因為這個，隱居在這鹿門山，與正四處游歷的李白結為好友。</p>

快走到山頂了，李白打量著同行人。</p>

這位瞧著年歲與他差不多，氣度卻悠然自在，吐息平和，很是難得。他這次看清楚了，那些蒙蒙的雨霧落在他們兩個身上。</p>

李白自己的衣裳已經有了潮氣和濕意。</p>

對方卻是干爽的。</p>

雨不沾衣，是如何做到的？</p>

江涉自然察覺到，李白那不容忽視的目光。</p>

他忽而心中一動，生出玩味，問：</p>

“郎君試探已久，可是想問仙神之事？”</p>

李白大方承認，他問，“我看足下身上半點雨水都沒有，這是一種道家法門？我先前未曾聽聞?！?lt;/p>

“不算他們道家的法門?！?lt;/p>

“只是一種我開的避塵的術法，雨水臟衣，不大好洗?！?lt;/p>

只為雨水會打濕衣服，清洗時覺得苦惱，便開一道法門？</p>

這是何等意趣從容。</p>

李白一向身強體健，自幼學劍，走了這么遠山路，氣息仍然平穩(wěn)，之前還有人想要主動教他劍法，傳習入道。</p>

“這種法門，像我這樣的可能習得？”</p>

“可?！?lt;/p>

說得輕描淡寫，此話一出，兩側的竹林索索作響，跟著一起恍惚，李白走山路的腳步都慢了些，語氣帶上幾分敬意。</p>

“敢問需何……”</p>

話沒說完，江涉卻忽而看向不遠處。</p>

竹林間，有風自來。</p>

微微的細風，極不起眼，李白有些憮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跟著江涉一起抬頭去看。</p>

“有客來了?！?lt;/p>

竹林后，一頭蒼白的鹿踩著草甸走下，舉動之間，神而圣之。</p>

這老鹿已有通神之性，凡人若是見了脫口而出便是仙鹿。這樣的圣靈若是叫官員見到，必然口稱祥瑞，獻給皇帝。</p>

老鹿走到兩人身前。</p>

對著江涉，屈起前蹄，行了一禮。</p>

口吐人言：</p>

“在下鹿門山山神，多謝先生的一炷清香！”</p>

“山神多禮了?！?lt;/p>

正好遇到山神，江涉便問：“我聽聞，晉時有龐德公遇仙，可是山神手筆？”</p>

山神被無形的力量扶了起來，它回想。</p>

“六七百年前，是有一老者同小神學道，談吐不凡，想來應當是先生說的龐德公?！?lt;/p>

“然后呢？”</p>

“壽滿一百二十載，過世了?！?lt;/p>

李白側目而視。</p>

人到七十古來稀，龐德公竟然有一百二十載春秋，朝廷那些人若得知，恐怕要當作是真神仙。</p>

江涉頷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