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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林健已經(jīng)渾渾噩噩、骨瘦如柴。卻執(zhí)意暴飲暴食，而后上吐下瀉，氣若游絲。</p>

只好一邊求醫(yī)問道，一邊限制餐食。</p>

結(jié)果婢女撞見林少爺在半夜啃紅木桌子的桌角。</p>

兩手攀在桌面，對著那浮雕的寒梅覆雪圖使勁，牙關(guān)都溢出血絲。</p>

雖然合力控制住了，但好一段時間喝湯漏水。</p>

一波波高人來了又走，實在弄不清緣由，便在鎮(zhèn)妖閣發(fā)了懸賞，希望能找到一絲生機。</p>

林老爺眼眶中蓄滿淚水，“早知如此，守著他是不是就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呢？”</p>

“此前的家具物什就在隔壁房間，這兒給公子換藥的是從小伺候大的小廝，林成和林定?！?lt;/p>

“各位大俠如需幫助，盡管開口?！?lt;/p>

一通聽下來，陳盛戈實際上沒什么頭緒。</p>

這算什么，暴飲暴食加異食癖嗎？</p>

一行人面面相覷，陳盛戈轉(zhuǎn)而詢問小廝，“你們家公子平日里最常去的是哪里？”</p>

林成回答道：“公子在發(fā)病前最喜歡去百花樓找牡丹姑娘，聽曲兒喝酒?！?lt;/p>

陳盛戈看著稚嫩不知世事險惡的陳無憂，搓了搓嬰兒肥的臉蛋。</p>

林成看出她的顧慮，解釋道：“百花樓雖是最有名的青樓，但晚上才是重頭戲?！?lt;/p>

“白日做酒樓，只是些樂人舞女在樓下獻演而已?！?lt;/p>

“而且姑娘們晚上常有恩客來找，不一定有時間面見，還不如清閑些的白日過去?！?lt;/p>

最后還是全員出擊了。</p>

柱梁上雕刻著錦簇花團，飛檐翹角弧線優(yōu)美，亭臺樓閣錯落有致。</p>

陳盛戈一行人過去時不是飯點，只有幾個樂人在彈琴吹簫。</p>

老鴇穿一身大紅花衣，走上來熱情招待：“幾位客官，是喝酒吃飯還是聽曲兒?。俊?lt;/p>

林成往前站出來了，“我們找牡丹姑娘?！?lt;/p>

老鴇連連點頭，擦了白粉的臉上笑得堆起皺紋，轉(zhuǎn)身上樓了。</p>

林成帶著他們?nèi)パ砰g，邊走邊說：“牡丹姑娘以嫵媚動人聞名，見過面的恩客大多流連忘返。”</p>

“甚至有人高價回收她的舊衣，百兩一件。”</p>

“不過照他們的說法，用力嗅聞外衣千百遍，不若美人在懷幽香自來?！?lt;/p>

等了一陣，終于盼來了當(dāng)事人。</p>

眼尾上挑，羽睫纖長。</p>

淡淡上了紅妝，披上流光錦衣，走動時身上的金步搖輕輕晃動，光彩照人。</p>

陳盛戈的目光重點卻并不在這些，而是死死落在了那纖纖玉手拿著的煙槍上。</p>

一根長竹管泛著油光，連著銅嘴煙鍋，裊裊青煙就從中升騰。</p>

陳盛戈攥緊了手掌。</p>

她最討厭在公共場所抽煙的人了！</p>

從來講建設(shè)無煙學(xué)校，但總有人視若無睹，自顧自吞云吐霧。</p>

似乎很有素質(zhì)，不在封閉教室享受，在教室外邊的走廊抽煙。</p>

但是風(fēng)一吹那煙味就糊到臉上，無孔不入地侵占鼻腔氣管，連舌根都泛起煙草的苦味。</p>

她每次路過的時候往往拼盡全力屏住呼吸，憋得大腦缺氧兩頰泛紅。</p>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第二年體檢肺活量拔高了足足一千毫升。</p>

罪魁禍?zhǔn)谉o知無覺地款款落座，隨手將煙槍搭在桌面，同林成聊起來。</p>

陳盛戈火氣更大了。</p>

進來都三分鐘了，這根本一口不吸?。?lt;/p>

滿屋子都是味道，簡直把煙葉當(dāng)熏香用！</p>

本來二手煙就夠危害健康了，這沒肺管過濾的一手煙勁兒更大。</p>

真的不是來報復(fù)社會的嗎？</p>

陳盛戈再也忍不了，唰一下站起來，吸引了眾人的視線。</p>

她義正言辭道：“公共場合，不能抽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