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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二個上門的少女（二合一）

隔天，是個晴朗的天氣。</p>

北原白馬來到神旭高中，少女們不以為意地露出年輕嬌嫩的大腿，隔著制服都能一目了然的曲線，他都看了很多遍。</p>

他很好奇，明明這種景象很常見，但還是會忍不住去看。</p>

學(xué)校里，吹奏部的成員抱著樂器站在「私人領(lǐng)域」里，體育館后的L形轉(zhuǎn)角，自行車車棚、廊道等等，都傳來了樂器吹奏的聲響。</p>

北原白馬也是最近才知道，因為私人練習(xí)的空間有限，所以很多地方都是部員「圈」下來的私人練習(xí)區(qū)，誰在哪兒都一清二楚。</p>

比如，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見神崎惠理待在花圃前了，不是在練習(xí)雙簧管就是在幫園藝部的部員照料花草。</p>

北原白馬走上前，發(fā)現(xiàn)她黑色長發(fā)在日光的照耀下，變成了鉛灰色。</p>

鞋底踢到小石頭直接撞到了盆栽，撞擊時發(fā)出「叩」的一聲，在淺紅色的表面留下一道剮蹭的痕跡。</p>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神崎惠理都嚇了一跳，有些驚愕地張開嘴。</p>

“抱歉，沒看仔細(xì)?！北痹遵R帶著歉意說道。</p>

見來人是北原老師，神崎惠理的表情明顯地舒緩下來，隨即站起了身，姿態(tài)很是約束。</p>

北原白馬發(fā)現(xiàn)盆栽里種植的是月季花，已經(jīng)盛開，能清晰地看見月季花的花瓣，小小的花蕊深藏在其中。</p>

“你種的？”他問道。</p>

少女的身上，有一股蜜瓜般甜美的清香竄入鼻中。</p>

神崎惠理搖搖頭，看著深棕色的鞋子沐浴在陽光下，微微泛著光。</p>

北原白馬看著盆栽上濕潤的泥土，沉默了一會兒拿起一旁的綠色小花灑，做出要澆水的姿態(tài)。</p>

“呃......對不起，不能再澆水了。”神崎惠理緊握著手腕道，“會難看的......”</p>

“這樣——”</p>

北原白馬端起花灑，淺淺地露出笑容說，</p>

“我原以為神崎同學(xué)心里想的和實際說的會完全相反，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那么嚴(yán)重?！?lt;/p>

“......”神崎惠理的小嘴像廟會上的金魚般，進(jìn)行著無意義的龕動。</p>

“神崎，你是為了什么加入吹奏部的？”北原白馬放下花灑，掏出手機(jī)給盛開的月季花拍幾張照片。</p>

老家的母親應(yīng)該會喜歡。</p>

神崎惠理的雙眸微微下垂，近乎是喃喃自語般地說：“因為長瀨喜歡......”</p>

“我想知道的是神崎惠理的想法?！北痹遵R說。</p>

神崎惠理怔了一會兒，他的嗓音清澈透亮，讓人下意識地豎耳傾聽。</p>

然而像是不知該如何北原白馬的問題，她依舊選擇緘默。</p>

“不過這里還真是一個好地方，就是夏天的時候有點曬了?！北痹遵R一邊說一邊給母親發(fā)去了照片，真是紅紅又粉粉吶。</p>

神崎惠理看不出情緒的黑眼珠，眨也不眨地直盯著飽滿盛放的月季花。</p>

“神崎同學(xué)，其實你的情商很高，觀察能力也很強，只是組織語言能力上的欠缺以及氛圍形式做出的決斷上，常常會導(dǎo)致不好的后果?！?lt;/p>

北原白馬站起身來說道，</p>

“你的小自我和外部世界并不是緊張的敵對關(guān)系，也不是單向的，言語的交流需要規(guī)劃，即雙方有著相同的認(rèn)識，話語才能彼此相通?！?lt;/p>

可說完這些話，北原白馬就恨不得扭扭自己的臉蛋，和小女孩說這些，她們真的能懂？一副上了年齡的措辭。</p>

神崎惠理是一位以沉默包裹矛盾的人，她和周圍女孩的關(guān)系交織著保護(hù)、利用與梳理，習(xí)慣寧肯保持沉默，也會被動接受安排。</p>

對于一個被標(biāo)簽化的人來說，最難的事情往往是找尋「自身的主體性」。</p>

神崎惠理默不作聲地沉吟半響，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p>

“保持這樣......就好，對大家都好?！?lt;/p>

一陣暖風(fēng)吹過，數(shù)個盆栽里的花草，伴隨著少女的裙擺在輕輕搖曳著。</p>

“在說謊吧?！北痹遵R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其實很想和人交談，但是卻很不安，因為你害怕說話會被人討厭?！?lt;/p>

神崎惠理的呼吸一頓，下意識用手指捏著裙邊，昨晚剛熨過的制服，還沒有一絲褶皺。</p>

“這......這種事大家都會這么想，北原老師你也會的......”</p>

從她用若無其事的態(tài)度層層包裹的語氣中，隱約能聽出些許的焦躁和自嘲。</p>

“不會，我不擔(dān)心會被人討厭。”</p>

北原白馬側(cè)過頭望著她嬌麗的側(cè)臉說，</p>

“神崎同學(xué)，你不可能達(dá)到每個人心中的「期待」，你也不必用沉默來抵達(dá)目的?！?lt;/p>

北原白馬知道，神崎惠理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是長瀨月夜和吹奏部，又或者是齋藤晴鳥，這些都是徒增「期待」，對她而言全是負(fù)擔(dān)。</p>

神奇惠理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個懂她的人，將她內(nèi)心情緒能完美釋放的人，表達(dá)情感的人。</p>

于情于理，作為一名老師，北原白馬義不容辭。</p>

神崎惠理的雙眸直視著盆栽中盛開的花朵，她突然有些害怕起北原白馬，他就像一個不會禮貌敲門的人，粗魯?shù)乩_了她的一道窗。</p>

對于其他人，她也想說話，也想和別人認(rèn)真談?wù)摗?lt;/p>

在甜品店長瀨月夜退部的時候想。</p>

在表決吹奏部今年目標(biāo)的時候想。</p>

在被齋藤晴鳥單方面指責(zé)的時候想。</p>

——可事到如今......只要我一說話，一做動作就會把整個事件弄糟糕......</p>

“神崎同學(xué)，我希望你能作為神崎惠理，而不是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中的工具人?！北痹遵R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p>

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去主動觸碰少女的肩膀，很纖弱，也很有骨感。</p>

神崎惠理看著轉(zhuǎn)身離開的北原白馬，隨著這名老師的形象在心中愈發(fā)明朗，被他說到心中所想，讓她的心情很是矛盾。</p>

她眼中的神色并不像先前那般虛幻縹緲，而是幾乎會把人吸進(jìn)去似的，充滿了深深的哀愁。</p>

話療完的北原白馬先回到辦公室，將各聲部的樂譜影印出來。</p>

接著從架空廊道走進(jìn)了社團(tuán)大樓，光是在走廊路過，就能聽到各種各樣喧鬧的討論聲。</p>

特別是吹奏部的那一層，不知是不是錯覺，北原白馬總感覺部外的學(xué)生多了很多。</p>

“來了來了——”</p>

“是真人！”</p>

“好帥......”</p>

不少漂亮的JK們一看到北原白馬，就激動地投來視線，惹得不少想練習(xí)的部員都很納悶。</p>

“大家！現(xiàn)在吹奏部的練習(xí)教室不對外開放！如果有想入部的請過來找我！最重要的是請保持安靜！”</p>

黑色的三股鞭在走廊上來回躍動著，由川櫻子也是第一次見吹奏部來了這么多人，想保持秩序還真是一件體力活兒。</p>

“各位請安靜，這里是吹奏部，為了部員著想禁止喧嘩，同時現(xiàn)在不是招新時期！如果想入部我們會非常嚴(yán)格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