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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皇權(quán)

阿依娜瞳孔驟縮，死死盯著桑余的眼睛。</p>

這個眼神有些熟悉，冰冷中帶著幾近瘋癲的譏誚，像是在誰的臉上見過。</p>

是……是祁蘅。</p>

和昨日祁蘅掐住她脖子想殺她前，那個幾乎毛骨悚然的笑一模一樣。</p>

她喉頭發(fā)緊，不自覺地后退一步：“你......你是個瘋子嗎？”</p>

桑余輕笑一聲，俯身逼近，陰影籠罩在阿依娜慘白的臉上：“是啊。”</p>

她輕皺眉，方才在樓下清亮溫柔的眼睛此刻卻麻木的讓人膽寒：“殿下派侍女出去打探了那么久，竟沒打聽出來嗎？我以前，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lt;/p>

“你......”阿依娜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語氣發(fā)抖，泄露了所有的恐懼：“你到底是什么人？”</p>

桑余沒有回答，而是將滾燙的茶壺一整個推到她面前：“再摔啊？公主殿下不是只會摔杯子么？今日盡管摔個夠，我不算錢?！?lt;/p>

阿依娜僵住不動，害怕的搖頭，此時此刻，只想桑余離她遠一些。</p>

桑余看她這么快就服軟，冷笑一聲，隨即又忽然斂了笑意，直起身子，“無趣?！?lt;/p>

她不想陪她玩了，打算回去。</p>

可就在桑余轉(zhuǎn)身的剎那，阿依娜眼底閃過一絲狠毒。</p>

她突然站起身，猛地抓起茶壺，朝著桑余的后背狠狠擲去。</p>

千鈞一發(fā)之際，桑余側(cè)身一閃。</p>

“砰”的一聲，茶壺在她腳邊炸開，滾燙的水珠飛濺，在她手背上燙出幾道刺目的紅痕。</p>

桑余微微皺眉，眼中閃過殺意。</p>

只是還未等她回首，阿依娜已經(jīng)沖上來，用盡全力將她推向滿地鋒利的瓷片。</p>

又是“砰”的一聲。</p>

門被猛地推開，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風般卷入，在桑余即將跌入碎瓷片的瞬間，穩(wěn)穩(wěn)抱住了她。</p>

李識衍單膝跪地，一只手護在桑余腰間，另一只手卻重重按在了尖銳的瓷片上。</p>

鮮血頓時從掌心涌出，順著瓷片邊緣滴落，在木地板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血滴。</p>

桑余的小腿也被劃出一道血痕，素色裙擺洇開一片暗色。</p>

見到李識衍，阿依娜一下子慌了神，站在原地手足無措。</p>

“是她先逼我的！”阿依娜臉色煞白，指著桑余尖聲道，“她剛才還嘲笑我……”</p>

桑余什么都顧不得，顫抖著捧起李識衍的手查看。</p>

碎瓷深深扎進皮肉，鮮血一片。</p>

她眼眶通紅，聲音哽咽：“識衍，你怎么樣？”</p>

“你裝什么可憐！”阿依娜氣得渾身發(fā)抖，“李識衍，她剛才根本不是這副模樣！”</p>

李識衍將桑余緊緊護在懷中，猛的抬眸看向阿依娜時，眼底盡數(shù)化作森寒：“滾?！?lt;/p>

阿依娜不甘心地還想上前，卻見李識衍指節(jié)收緊，掌心鮮血流得更急，幾乎往下滴的更快。</p>

只有這樣，他才能忍住自己的殺意。</p>

李識衍從牙縫里擠出最后一句：“我讓你滾！”</p>

阿依娜被那眼神震得倒退兩步，終于倉皇逃離。</p>

李識衍沒再說話，一把抱起桑余。</p>

雪白的衣袍沾滿血跡，他將懷中人護得嚴嚴實實，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p>

桑余掙扎著，聲音里帶著少見的急切：“李識衍，放我下來，讓我看看你的手！”</p>

可李識衍始終沉默，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p>

直到將她帶回房間，放在床榻上。</p>

李識衍單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解開她的繡鞋。</p>

裙擺被掀起一角，露出膝蓋上那道細長的傷口，血珠已經(jīng)凝結(jié)，卻仍刺得他瞳孔一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