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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所有的猜測？</p>

他怎么會知道這些就連她自己才驚覺的真相？</p>

李識衍的耐心徹底用盡，閉了閉眼，再睜開，便將那把薄刃一刀刺入了陸晚寧的胳膊，發(fā)狠的問：“說話！”</p>

陸晚寧從來沒有受過一分一毫皮肉之苦，突然受到這樣狠厲的折磨和報復，她疼的幾乎失聲。</p>

這是第一次這么疼。</p>

恐懼摧毀了她所有的高傲和詭計。</p>

她只想活命，于是在瀕死的痛苦中失聲哭喊：</p>

“春臺殿！”</p>

李識衍的瞳孔驟然收縮。</p>

“春臺殿？”他低聲重復，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p>

陸晚寧疼得渾身發(fā)抖，眼淚混著冷汗?jié)L落，她滑倒跪在地上，聲音嘶?。骸盎噬稀敵鯚俗襄返睿捎衷谀抢镏亟艘蛔膶m殿……不讓任何人踏足半分。”</p>

她痛苦地喘息著，“桑余……一定在那里……”</p>

季遠安剛跨進門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腳步一頓——</p>

李識衍站在陰影里，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眼底翻涌著近乎瘋魔的冷意。</p>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李識衍，像是溫潤如玉的皮囊下蟄伏的兇獸終于撕開了偽裝。</p>

李識衍緩緩抽出了刀刃，衣服上沾染了幾滴血，對地上疼的蜷縮的陸晚寧置若罔聞。</p>

季遠安走了進來，聲音發(fā)緊，“問出來了么？是誰？”</p>

李識衍沒回答，只是緩緩抬起眼，目光如刀。</p>

季遠安后背一涼，立刻明白了。</p>

能讓李識衍失控至此的，除了祁蘅，還能有誰？</p>

“你打算怎么辦？”季遠安壓低聲音，“你現(xiàn)在若是硬要去將桑余搶回來，就是誅九族的大罪！”</p>

“我接回我自己的夫人，我有什么錯？”</p>

“李識衍，你覺得你能和皇權(quán)講道理？”</p>

兩個人正說著，有人進來通傳，說宮里的春連公公來了，問李識衍審完了么？</p>

陸晚寧一下子像看到了救星。</p>

果然，祁蘅不會真的放棄她。</p>

李識衍看過去，手下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道：“是帶了圣旨來的，說刺史大人若是審完了，就盡快把貴妃還回去，陛下說了，只要活著就行?！?lt;/p>

——</p>

春臺殿。</p>

祁蘅緩緩睜開眼，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藏匿出一片饜足。</p>

他竟睡了整整一夜。</p>

——三年了，自桑余離開后，他從未睡過這樣深的覺。</p>

沒有夢魘，沒有驚醒，沒有徹夜難眠的煎熬。</p>

只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和枕在她手臂上時，那一點溫熱的觸感。</p>

他下意識收緊了手臂，卻發(fā)現(xiàn)身側(cè)空空如也。</p>

祁蘅猛地坐起身，目光帶著冷意和惶恐的般掃向窗邊——</p>

還好，桑余還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