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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回頭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疾馳，車輪碾過石縫發(fā)出急促的咯吱聲。</p>

柳鳳鳳攥著桑余冰涼的手，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抖，仿佛劫后余生。</p>

“那可是皇上??！”柳鳳鳳壓低聲音，眼睛瞪得溜圓，“他……他為什么總纏著你跟著你？在江南的那次，他就跟瘋子一樣跑到書鋪來找過你！”</p>

桑余的指尖無意識地捏著衣角，一手的汗，目光微微失神。</p>

車簾被風(fēng)掀起一角，陽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p>

其實曾經(jīng)的那些事，她是打算忘個干凈的，也不想讓身邊的任何人知道她傻得可憐的過去。</p>

不管是于自己還是李識衍，這都是一顆藏在傷疤下的刺。</p>

她怕暴露太多，周圍的人知道越多，會打破現(xiàn)在的一切美好。</p>

李識衍的出現(xiàn)，對她而言，就是一層美好的夢，桑余怕這是易碎的、隨時會散去的，她始終都在小心翼翼的珍視。</p>

但現(xiàn)在，似乎也瞞不下去了。</p>

“鳳鳳……”</p>

她開口，過去的那些記憶如今看來就像一場大雪，落下了，然后又覆蓋住，把什么都藏的干干凈凈。</p>

“我其實……當(dāng)初是被皇上貶斥出宮的廢妃?！?lt;/p>

柳鳳鳳驀地怔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p>

“廢……廢妃？”</p>

“三年前被廢的一個小妃子罷了?！鄙Ｓ嗵痤^，眼中泛起苦澀的漣漪，“出宮后，李識衍就帶著我去了江南，然后認(rèn)識了你們?！?lt;/p>

馬車猛地顛簸了一下，柳鳳鳳差點從座位上滑下來。</p>

她張著嘴，半天都合不上。</p>

“所以識衍哥哥他……”柳鳳鳳突然捂住嘴，“天爺！我還以為是皇上要搶他的女人，結(jié)果竟是李大哥娶了皇上的……”</p>

柳鳳鳳晃了晃腦袋，覺得太離譜了：“這話本子都不敢這么寫??！”</p>

桑余也覺得可笑。</p>

本來被逐出宮的廢人此生都不可再嫁，可當(dāng)初祁蘅偏說她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給了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p>

李識衍也帶她找回了新的身份，桑余還以為老天終于可憐她了。</p>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還是繞回來了。</p>

“如今我心里，只有李識衍一人。以我對那個人的了解，我怕他會對李識衍下手，害怕我們分開后會再也見不到對方，所以我才回到這里，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也要護住李識衍?！?lt;/p>

桑余眼中都是堅定。</p>

她眼里某種早已消失的堅定和決絕重新浮現(xiàn)，卻是為了李識衍。</p>

柳鳳鳳心中一動，點了點頭，說：“你和識衍哥哥一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放心，他很聰明的，長這么大我還沒見過有什么人能從他手里把東西搶走的，更何況是媳婦兒?！?lt;/p>

桑余被她這句話逗的笑了笑。</p>

柳鳳鳳開始琢磨方才祁蘅的事。</p>

結(jié)合她看的話本子，再以她對男人的了解……</p>

柳鳳鳳突然瞪大眼睛，壓低聲音道：“等等……那皇上這兩次見你的反應(yīng)……”她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會是良心發(fā)現(xiàn)，后悔讓你離開了吧？”</p>

“不可能?！?lt;/p>

桑余斬釘截鐵地打斷，眼中閃過一絲冷意。</p>

“你不知道他曾經(jīng)是怎么對我的？”</p>

車簾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桑余的聲音混在風(fēng)里，一字一句都像淬了冰。</p>

“作為一個暗衛(wèi)，我扶持主子登帝是應(yīng)該的，那時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無怨無悔?？晌也幻靼祝髅饕砸粋€皇子的身份命令我，我也會鞠躬盡瘁。可他偏偏，一次次的對我對我許諾，一次次的許給我未來，是為了讓我心甘情愿的去賣命？包括將我送給別的皇子，忍受整個宮中的冷嘲熱諷？”</p>

“陸晚寧誣陷我宮中的小太監(jiān)時，他連查都不查就命人險些打慘了他?！?lt;/p>

“我身邊的丫鬟阿箬，也成了他拿捏我的工具，最后……死了?！?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