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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不是說很滿意？

“不必?！鄙Ｓ啻驍嗨俺兼幌氪_認一下師父安好，這就夠了。”</p>

祁蘅看她：“你還是不信朕？”</p>

桑余垂眼：“世事無常，臣妾只是不信其他人。畢竟陸氏始終想除了師父給馮相鋪路，不是么？”</p>

“沒有人知道沈康還活著。”</p>

“陸晚寧也不知道么？”</p>

祁蘅攏起眉頭，說道：“朕連你都沒有告訴，怎么可能告訴她？”</p>

桑余這句話像把薄刃，精準挑開祁蘅竭力維持的平靜。</p>

他放在腿上的指節(jié)逐漸叩緊：“朕連你都沒有告訴，怎么可能告訴她？”</p>

“是么?！?lt;/p>

桑余唇角勾起涼薄的笑，這很難信啊，祁蘅和陸晚寧之間，恐怕無話不說吧。</p>

這笑意刺得祁蘅太陽穴突突直跳。</p>

他忽然傾身逼近，苦口婆心的解釋：“這些時日，朕對她，對你，你還不明白？還不滿意？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朕是真心心悅你，和從前對陸晚寧別無他二！”</p>

桑余后頸繃出脆弱的弧度。</p>

是，她感覺到了。</p>

祁蘅對她的確很好，有時候甚至會冷落了陸晚寧。</p>

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p>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不論對自己如何，桑余都能甘之若飴。</p>

可現(xiàn)在不喜歡了，他再是殷勤，桑余也覺得麻木，甚至反感。</p>

況且，祁蘅的這份喜歡，太過易碎，又夾雜著權衡利弊，稍縱即逝，她怎么敢信？</p>

“臣妾很滿意，臣妾謝主隆恩?！彼旖俏P，放軟了聲調(diào)，</p>

不能在這時激怒他，至少……至少要先見到師父平安。</p>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桑余整個人順勢栽進祁蘅懷里。</p>

祁蘅慌忙扶穩(wěn)了她。</p>

桑余惶恐的撐著他胸膛要起身，卻被鐵鉗似的手掌扣住后腰。</p>

“躲什么？”祁蘅冷笑，掌心溫度透過衣料灼燒著她肌膚，“方才不是還說滿意？”</p>

說完，便盯著她的眼睛，戲謔的看她的反應。</p>

桑余渾身僵硬。</p>

快到鴻臚寺了，馬上就要見到師父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做這種難堪的事。</p>

桑余幾乎用盡全力掙扎，祁蘅也控制不住，直至她猛的脫力，向后重重撞在車壁上。</p>

祁蘅眼中的輕佻轉(zhuǎn)瞬化為驚詫和心疼：“你這是何必……”</p>

“陛下恕罪?！鄙Ｓ嘌杆偻说浇锹洌曇粑⑽l(fā)顫。</p>

祁蘅眸色驟暗。</p>

她這么怕自己。</p>

總是不惜傷害自己，也要遠離他。</p>

“你究竟……究竟還要朕怎么做？”</p>

祁蘅疲憊至極，他從沒有耗費過這么多的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一再容忍退讓，可什么結(jié)果也沒有……</p>

他這么多年，做的任何事都是唯利是圖。</p>

唯獨在桑余這里，怎么做都沒有用！</p>

遠處傳來忽然傳來駝鈴聲響。</p>

北狄使團的馬隊停在了鴻臚寺旁。</p>

天快亮了，一片淡青色的夜色中，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隨著人群從鴻臚寺中出來。</p>

桑余聽見聲音，猛的撲到窗邊，指甲扣緊了轎窗。</p>

祁蘅的眸色冷了下來，里面夾雜著些許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