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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lt;/p>

她難得對自己有所求，祁蘅自然求之不得。</p>

他握住桑余的手說：“你說，朕都依你?！?lt;/p>

“臣妾想出宮走走?！?lt;/p>

祁蘅的表情凝滯了一瞬。</p>

"宮里悶。"桑余的目光像蒙著一層霧氣：“橫豎我也逃不掉，臣妾不想就這么一直待在紫宸殿?！?lt;/p>

祁蘅喉結(jié)滾動。</p>

他當(dāng)然知道桑余為什么突然想去宮外。</p>

明日，北狄使團(tuán)就該打道回府了。</p>

她是想去送送沈康吧？</p>

可是城內(nèi)如今流言四起，若是讓她聽見了……</p>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p>

祁蘅的面容在明滅的光影里顯得格外陰郁，他松開桑余的手，指節(jié)在案幾上叩出沉悶的聲響。</p>

“明日北狄使團(tuán)離京?！彼曇衾锎阒瑳鰶龅男α诵Γ骸鞍⒂嗟故菚羧兆?，是想去送送他？”</p>

桑余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青影。</p>

她望著窗外被雨水打濕的海棠，輕聲道：“臣妾說過不會再逃，陛下為何不信呢？”</p>

桑余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像把鈍刀，狠狠扎進(jìn)他肺腑。</p>

“阿余，你就連和賀貞合作，都要逃出去，你要朕怎么信你？”</p>

桑余看著他的質(zhì)問，垂下了眼。</p>

原來，只要自己做過一次的事情，就會被他當(dāng)成刺，永遠(yuǎn)扎在他們之間，橫亙著無法去除。</p>

“是臣妾有違圣意。”桑余忽然笑了，那笑意很薄，她搖了搖頭：“以后不會再提出宮的事了。”</p>

祁蘅的指節(jié)泛出青白。</p>

他其實……其實只是想要讓桑余安心留在宮里，或許可以等一段時間，至少等他處理好了流言的事情再出去。</p>

可話說出口就……</p>

就不知怎么回事，又提起了賀貞之事。</p>

他想起太醫(yī)說過的話。</p>

“娘娘心氣郁結(jié)，長此以往恐傷根本?！?lt;/p>

此刻她這個樣子，與母妃當(dāng)年在冷宮里快油盡燈枯時，強(qiáng)撐著對他笑的模樣那么像，仿佛也要離自己而去了。</p>

“城中有些流民鬧事?！彼跑浾Z氣，想去握她冰涼的手，“等朕處理干凈……”</p>

桑余不著痕跡地避開，未等祁蘅說完，她便說道：“臣妾明白陛下?！?lt;/p>

她沒再說話。</p>

起身就要回去了。</p>

祁蘅有種桑余真的要離開的恐懼和慌張，胸腔里悵然若失。</p>

還有一種不被理解的慍怒。</p>

自己為了她，甚至背上了“昏君”的名號，也不愿意那些骯臟流言糾纏她半分。</p>

可她只會同他耍性子，鬧別扭，從來不會為他考慮一絲一毫。</p>

桑余沒走幾步，忽然被人橫抱起來，她錯愕的看向祁蘅，驚詫，又有些不明所以。</p>

祁蘅不說話，只是徑直將她抱著走向床榻。</p>

他想占有她，想抱她，想親她……</p>

怎么都好，只要能彌補(bǔ)心里就要失去她的恐慌。</p>

只想平息自己被她誤解的苦楚。</p>

此刻祁蘅所有的理智都被切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