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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叔叔，阿姨，你們聽我解釋！我真的是愛更近的！你們幫我勸勸他，好不好？”</p>

她哭得梨花帶雨，整個人搖搖欲墜，看起來可憐極了。</p>

若是從前，林母或許早就心軟了。</p>

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讓她毛骨悚然的偏執(zhí)。</p>

“喜歡你？”林母冷笑一聲，笑聲里全是自嘲，“那是我們看在更近的面子上喜歡你，是看到林家兒媳的份上喜歡你，可你不是了！</p>

我們真是瞎了眼，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們當初就不會同意你們結婚！”</p>

她指著大門的方向，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p>

“你做的那些事，我們不提了！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就不配再進我們林家的門！你那不叫愛！你那是自私！是占有！你根本不管更近會不會痛苦，你只想把他綁在你身邊！你這個瘋子！”</p>

“我不是瘋子！我不是！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難道這樣也錯了嗎？為什么？”蘇心悅崩潰地尖叫起來。</p>

為什么？</p>

為什么他們都不理解她？</p>

她已經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她已經愿意做出這么大的犧牲，為什么換來的不是原諒，而是驅逐？</p>

“你走！”林母上前一步，指著她的鼻子，“馬上從我家滾出去！我告訴你，蘇心悅，只要我們老兩口還有一口氣在，你這輩子都別想再進這個家門！”</p>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蘇心悅的淚水決了堤，“你們怎么能這么對我……”</p>

“我們怎么對你？”林父擋在了妻子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蘇心悅完全籠罩。</p>

“我們只是在執(zhí)行我兒子的命令。這里是他的家，他說不歡迎你，你就必須離開?！?lt;/p>

他的聲音冷硬如鐵。</p>

林父的聲音像是一塊投入冰湖的石頭，沒有激起多少波瀾，卻讓冰面下的寒意徹底凍結了空氣。</p>

“蘇小姐，請吧。不要把事情鬧得更難看，逼我們報警?！?lt;/p>

報警……</p>

這兩個字，像兩記淬了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蘇心悅的臉上?；鹄崩钡奶郏瑓s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只有深入骨髓的羞辱和寒意。</p>

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眼前這對曾經對她和藹可親、視如己出的夫婦。</p>

他們的臉上，憤怒的潮紅已經退去，只剩下一種像是面對某種不可理喻的災難后，那種疲憊到極點的冰冷、厭惡和戒備。</p>

那道從“心悅”到“蘇小姐”的無形高墻，在“報警”這兩個字落下的瞬間，徹底變成了通著高壓電的鐵絲網，將她牢牢地隔絕在外。</p>

她不再是那個犯了錯可以被原諒的家人，甚至不是一個值得爭吵的故人，而是一個需要動用公權力來驅逐的、不穩(wěn)定的危險分子。</p>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二樓的方向瞥去。</p>

樓梯口空蕩蕩的，只有一盞壁燈散發(fā)著溫暖的光，可那光卻照不進她心里分毫。</p>

胸口那股偏執(zhí)的、沸騰的巖漿，似乎終于被這兜頭的冰水澆得冷卻了些許。</p>

她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會讓他們更加厭惡自己。她不能把事情推到真正無法挽回的那一步。</p>

今天，是她太心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