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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名牌衣服，手腕上的金鐲子，恐怕也不是“省”出來的。這種矛盾的行為背后，透露出的是一種極強的、對“面子”的執(zhí)著。</p>

或許，在她看來，省下飯錢，是為了在別人面前顯得更闊綽，更有“實力”。</p>

而自己，以及自己腹中的孩子，似乎也被納入了她衡量“面子”和“實力”的體系中。</p>

能否生兒子？能否傳宗接代？這似乎比自己是誰、過得好不好更重要。</p>

這頓“簡單”的午飯，蘇心悅吃得味同嚼蠟。</p>

她幾乎沒怎么動筷子，只喝了大半碗湯。趙子宇頻頻看向她，眼神里帶著歉意和無奈。</p>

而趙母則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飯桌上的微妙氣氛毫無察覺，或者說，是根本不在意。</p>

她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飯，又把盤子里剩下的土豆絲和番茄炒蛋都撥到自己碗里，一邊吃還一邊念叨：“不能浪費，不能浪費。”</p>

看著趙母幾乎“光盤”的行動，再想想她剛才阻止加菜的理由，蘇心悅只覺得有些諷刺。</p>

所謂的“浪費”，似乎只適用于別人，或者說，只適用于她認(rèn)為不值得花費的地方。</p>

終于，這頓漫長而壓抑的午餐結(jié)束了。</p>

趙子宇搶著去結(jié)了賬，一共不到一百塊錢。</p>

走出小飯館，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蘇心悅深吸了一口混合著油煙和塵土的空氣，心里卻絲毫沒有輕松的感覺。</p>

這次見面，比她預(yù)想的還要糟糕。趙母的“勢力”和“苛刻”，以及那種根深蒂固的、以自我為中心的價值觀，都讓她感到窒息。</p>

“心悅，你是不是沒吃飽？”回去的路上，趙子宇低聲問她，語氣里帶著擔(dān)憂。</p>

蘇心悅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沒有，挺好的?！彼幌胱屭w子宇為難，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引發(fā)更多的矛盾。</p>

趙母走在前面，步履輕快，似乎對剛才的午餐很滿意。</p>

她回頭看了一眼并肩走著的兩人，又開口了：“子宇，下午沒事的話，陪我去趟商場，我那件新買的大衣，袖子有點長，想去改改。”</p>

蘇心悅聽到“新買的大衣”，心里又是一動?？磥?，這位準(zhǔn)婆婆的消費水平，遠(yuǎn)不止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普通”。</p>

回到趙母家樓下，趙母并沒有邀請?zhí)K心悅再上樓坐坐的意思，只是對趙子宇說：“行了，你們回去吧，我上去歇會兒，下午你再過來接我。”</p>

然后，她又轉(zhuǎn)向蘇心悅，臉上帶著標(biāo)準(zhǔn)的、略顯疏離的微笑：“心悅啊，今天讓你受累了，下次有空再來玩?！?lt;/p>

“好的，伯母再見?！碧K心悅禮貌地回應(yīng)，心里卻想著，恐怕不會有“下次”了，至少，不是她主動想來的那種。</p>

看著趙母轉(zhuǎn)身走進(jìn)樓道，那身絲絨連衣裙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光線里，蘇心悅才輕輕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一些。</p>

上了車，趙子宇發(fā)動引擎，車廂里一時只有發(fā)動機的低鳴。</p>

“我媽她……”趙子宇似乎想解釋什么，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她說話就那樣，你別往心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