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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川太郎跟隨林致遠登上島嶼制高點，只見203mm岸防炮赫然矗立在鋼筋混凝土的炮位中，锃亮的炮身上，還刻有石川家的家紋。</p>

佐川緩步上前，仔細檢查炮管。內(nèi)膛光滑如新，散發(fā)著淡淡的機油味，顯然是剛經(jīng)過徹底保養(yǎng)。</p>

他眉頭微蹙："保養(yǎng)得很徹底啊。"</p>

林致遠揮手讓其他人離開，走到佐川太郎面前：“那些陸軍馬鹿一點也不知道愛惜，運來時炮管內(nèi)銹跡斑斑。既然要作為島上的防御重器，自然要清洗一新?！?lt;/p>

“佐川課長覺得有問題？"</p>

佐川太郎神色如常："例行檢查而已，石川君多慮了。"</p>

他站在炮臺邊緣，遠眺海面：“真是個好地方，不知石川君的藥廠產(chǎn)量如何？”</p>

"投產(chǎn)初期產(chǎn)能有限，不過若佐川課長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向特高課供一些貨，絕對比軍部便宜?！?lt;/p>

佐川猛地轉(zhuǎn)身，瞇起眼睛看向林致遠："石川君，請注意你的言辭。作為滬市特高課負責人，我必須提醒你，有些話，是要負責任的。"</p>

佐川當然知道這番話背后的試探意味，這番赤裸裸的利益暗示，簡直是對他和特高課的侮辱。</p>

此時炮臺上只有他們兩人，林致遠不以為然地整了整領(lǐng)帶："佐川課長何必如此緊張？關(guān)于千鶴子和坂田君的事，我深表遺憾。"</p>

佐川太郎一愣，他沒想到林致遠竟如此直白：“你就不怕我讓人抓你？”</p>

“抓我？”，林致遠突然輕笑出聲：“佐川課長，出了這個島，有些話我可不會認。畢竟我對帝國的貢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p>

“無論是我提供給軍部的棉紗，還是即將投產(chǎn)的抗瘧疾藥，論對帝國的貢獻，我石川弘明還是稱得上‘愛國商人’這個稱號的?！?lt;/p>

林致遠忽然收斂笑意，眼神驟冷："可偏偏有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總想把我綁上他們的戰(zhàn)車，你說他們是不是找死！”</p>

看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林致遠，渾身散發(fā)的寒意，佐川太郎本能地繃緊了神經(jīng)。</p>

不過作為特高課的課長，中佐軍銜，他迎著林致遠的目光："石川會長所謂的'貢獻'，恐怕要打些折扣吧？"</p>

“你供應(yīng)給軍部的棉紗不足半數(shù)，價格卻比其他人高出兩成。”</p>

“抗瘧藥更是獨家供應(yīng)海軍，讓軍部不得不高價轉(zhuǎn)購。這種精明的生意經(jīng)，哪里是什么愛國，分明是發(fā)戰(zhàn)爭財?！?lt;/p>

林致遠聞言也不氣，他淡淡道："佐川課長以為，即便我足額供應(yīng)，這些物資真能送到前線士兵手中？"</p>

"我供應(yīng)給軍部棉紗的流向，特高課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至少三成流進了虹口的日本商社倉庫。難道軍部的轉(zhuǎn)手倒賣就是天經(jīng)地義，我石川商社的正當貿(mào)易反倒成了罪過？"</p>

“更別說..."他意味深長的笑道："憲兵隊每月從我這經(jīng)手的'特別物資'，特高課應(yīng)該沒少分潤吧？"</p>

佐川面色鐵青："但這些物資最終大部分都流向了國統(tǒng)區(qū)！”</p>

林致遠更是嗤之以鼻："佐川課長莫非以為，整個滬上就我石川商行一家在做這種生意？你看看在滬手中有權(quán)的機關(guān)，那個不走私？"</p>

"就軍部那點微薄薪餉，若不另謀財路，下面的人怎么活？”</p>

"這樣吧，每月五百瓶抗瘧藥，按海軍采購價。"他直視佐川雙眼，"我只希望特高課不要再刻意針對石川商行，佐川課長意下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