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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之犬

十分鐘后，沈敬德的秘書領(lǐng)著律師進(jìn)來。</p>

律師拎著一個公文包，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沈敬德。</p>

沈敬德靠坐在床頭，手隨意搭在被子上，察覺到律師的眼神，他沉著臉，晃了晃食指。</p>

律師眉梢一挑，頓時明白等會兒要拿出哪份遺囑了。</p>

“人既然已經(jīng)齊了……”秘書開口。</p>

“哎，等一下……”</p>

徐若顏匆匆忙忙放下手里的蘋果，訕訕地笑了，“還差一個人，差一個人。”</p>

秘書愣了一下，環(huán)視一圈，真不知道還缺誰，于是下意識看向了沈敬德。</p>

沈敬德蹙起眉，問：“還缺誰？”</p>

徐若顏猶豫了下，沒說出來，只是把手里削好的蘋果遞給沈敬德，像是拖延時間似的，“先吃個蘋果吧?！?lt;/p>

“不用了?！鄙蚓吹逻B手都懶得伸，只說，“剛吃過?！?lt;/p>

徐若顏笑容一僵，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沈商年。</p>

沈商年抱著胳膊，白了她一眼。</p>

徐若顏：“……”</p>

沈敬德問：“還缺誰？”</p>

徐若顏小聲說：“小鹿馬上就到了?！?lt;/p>

沈敬德面上閃過一絲明顯的煩躁，“他來干什么？”</p>

自從查出來病，沈敬德性格比起以前倒是直白了許多。</p>

徐若顏笑容勉強：“畢竟也是家里一份子嘛?！?lt;/p>

這句話落下后，沈敬德并沒有說話。</p>

病房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p>

五分鐘后，病房的門被人推開。</p>

是許久沒有露面的徐時鹿。</p>

徐時鹿前段時間被送去了國外，今天一見，樣貌上沒什么變化，只是瘦了很多，穿著一件白色T恤。</p>

白色體恤大了兩個碼，看上去有些晃蕩。</p>

他乖巧走進(jìn)來，看見沈敬德后，眼眶便先紅了，嘴巴癟了癟，聲音飽含情感，“爸……”</p>

這聲音里不自覺的顫抖，可謂是渾然天成。</p>

看得沈商年目瞪口呆。</p>

沈明祈也沒好到哪里去。</p>

兩人隔著一點距離，坐在沙發(fā)上，愣愣地看著徐時鹿。</p>

徐若顏眼眶跟著紅了，哽咽道：“老沈，小鹿真的知道錯了，他這幾個月在國外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自從知道你生病了，便回國心切，最近才辦下了手續(xù)，今天早晨剛下飛機……”</p>

徐若顏邊說邊抽泣，眼淚直流。</p>

沈敬德始終保持著沉默。</p>

任由徐時鹿和徐若顏這兩個人在他面前痛哭流涕。</p>

律師和秘書尷尬地站在床尾，低著頭。</p>

“行了?！?lt;/p>

片刻后，沈敬德打斷了這兩人的哭訴，說，“我還沒死呢?！?lt;/p>

“爸，我現(xiàn)在聽不得這個字。”徐時鹿嘴一撇，像是又要哭了。</p>

沈商年嘖了一聲，湊近沈明祈，小聲說：“感覺他更像是咱爸親生的?！?lt;/p>

沈明祈小聲說：“可不是嗎，咱倆現(xiàn)在就是不孝子跟不孝女。”</p>

沈敬德嘆了口氣，說：“你先喝口水?！?lt;/p>

“謝謝爸關(guān)心。”</p>

徐時鹿哽咽著從徐若顏手里接過茶杯，喝了一整杯茶。</p>

沈敬德難得顯出了幾分溫和，說：“先坐吧，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太折騰了?！?lt;/p>

“……好?！?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