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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房里沒什么人，蕭至寧也終于放松下來，她先在艙房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艙房雖小，卻收拾得極妥帖。月白窗紙透著天光，將靠窗的小桌照的亮堂，桌案是櫸木的，邊角磨得圓潤，上面擺著只青瓷筆洗，里面盛著半盞清水，映著窗外掠過的云影，桌旁配著把竹編椅，椅面的篾紋細密，坐著竟也不珞身，而墻角處還立著一個梨木柜。</p>

她走到柜前，輕輕拉開抽屜——最上層墊著長素色錦紙，紙上放著把銀柄剪刀，刀刃程亮，連剪尖都沒沾半點銹跡，望著這把剪刀，蕭至寧雙眼一亮，突然想到個主意。</p>

她從隨身的行囊里抽出塊云紋錦布鋪在桌上，手指比劃著蛇蛋的大小，咔嚓咔嚓剪出個圓形的布窩，邊緣還細心地折了兩圈，免得硌著蛋殼。</p>

她把蛇蛋放進布窩，捧著窩左看右看，眉頭輕輕蹙起——錦布是好，可總覺得少了點暖意，她記得當初在蛇窩時，蛇母總會帶些靈植回來作為裝點，現(xiàn)在這窩也太素凈了。</p>

“對了?！彼鋈慌牧讼率郑D(zhuǎn)身從行囊側(cè)袋里拽出個灰布小袋——這是她從王府臨走前，特意從床板下的淺洞里帶出來的，里面全是蛇母叼來的靈晶，有泛著暖光的紅紋晶，透著潤氣的青靈石，都是能聚靈暖身的好東西。</p>

她解開布袋繩，倒出三枚靈晶，小心翼翼地嵌在布窩邊緣：紅紋晶挨著蛋的左側(cè)，青靈石墊在蛋的下方，還有塊瑩白的月晶，被她擺在窩口，剛好能借著窗外的天光，在蛋殼上映出層淡光。</p>

這下再看，原本簡單的布窩像是被點亮了——錦布襯著靈晶，暖光從石縫里滲出來，裹著蛇蛋，倒真有幾分蛇母窩的暖意。蕭至寧把窩捧起來，顛了顛，確定穩(wěn)當，才輕輕放在枕邊。</p>

做完這一切，她脫了鞋爬上床，剛躺平，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發(fā)輕——坐了七天馬車，又在飛船上折騰這半天，早就累透了。她側(cè)過身，鼻尖離蛋窩不過寸許，能聞到靈晶散出的淡淡草木氣，像蛇母崖邊的風。</p>

眼皮剛合上，意識就沉了下去。睡前最后一個念頭是：還好把蛋安置妥當了。要是剛才在走廊沒那番拉扯，她怕是早在馬車上就睡熟了，哪能撐到現(xiàn)在。</p>

艙房里很快只剩均勻的呼吸聲。窗外的飛船還在云里穿行，月光透過舷窗落進來，照在枕邊的蛋窩上，靈晶的暖光和月光纏在一起，蛋殼上的暗紋路似乎也更柔和了些，連里面偶爾的輕動，都輕得像怕吵醒她。</p>

接下來的三天，蕭至寧沒再踏出房門半步。</p>

每日清晨，她會把蛋窩挪到窗邊，讓月晶借著天光聚暖；晌午飛船送餐時，她只拉開條門縫接過食盒，連蘇禾在門外喊她“要不要一起看云景”，都只隔著門應(yīng)“有點累”。</p>

直到第三天傍晚，飛船傳來“即將抵達無爭原”的通報，她才起身收拾。把蛇蛋小心裹進布窩，又將剩下的靈晶收進灰布袋，貼身系在腰間。</p>

等蕭至寧走下飛船懸梯，腳剛踩上無爭原的土地時，就有兩個侍從走上前來接過行囊：“郡主，無爭原到了，王管事在渡口前等你呢?！?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