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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敢在課上犯困，就不是三下了?！绷炙剞卑烟贄l丟給侍從，起身就走，裙擺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冷風。</p>

蕭至寧跪在原地，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才脫力般往前傾了傾，用沒受傷的左手撐住地面。疼還在往骨頭縫里鉆，可她盯著掌心的傷，眼神倒靜了——至少林素薇沒追問她為何總犯困，這樣就好。</p>

被侍從扶回房間時，她已經(jīng)快睜不開眼。沾到床榻的瞬間，意識就沉了下去。</p>

再次醒來時，窗外的日頭已經(jīng)偏西。右手被妥帖地包扎好了，白布條纏得很輕，沒勒到傷口。桌邊的矮幾上放著碗肉粥，還冒著熱氣，旁邊擱著雙玉筷——這應該是屋子里的侍從做的。</p>

蕭至寧坐在床邊，看著那碗粥，發(fā)了會兒呆后。才慢慢挪到桌邊，用左手舀起粥，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粥滑進胃里，壓下一點經(jīng)脈里的灼痛。</p>

“這樣下去也不行啊?！彼畔峦?，指尖輕輕碰了碰包扎的傷口，有些憂愁，以往住在蛇窩里還不覺什么，如今回了王府，才明白這有多不方便，且這還是在她已經(jīng)熟練引導雷霆之力，將時間壓縮到半個月的情況下。</p>

如果想要打破這個狀態(tài)，看來只能加大雷霆之力的引導了，蕭至寧無聲的嘆了口氣，坐回床上閉上眼睛，以往，她每次引導的雷霆之力也不過頭發(fā)絲這么細，如今她發(fā)了狠，將其加大到拇指大小，瞬間，疼痛就在加劇，每挪一寸，她的經(jīng)脈就像被火燎過一次。她疼得渾身發(fā)顫，牙齒咬得咯咯響，額頭上的冷汗把枕巾都浸濕了?？伤龥]停，直到那拇指大小的雷霆終于鉆進了她的靈竅之中，像顆小火星般懸在那里，她才虛脫般松了口氣。</p>

此時窗外已經(jīng)泛出魚肚白。</p>

這天的課，蕭至寧又趴在案上睡著了，這次她連撐著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夢里全是掌心挨打的疼和引雷時的灼痛。</p>

回院時，林素薇果然又等在了那里。她也沒想到，這個女兒如此不記打，剛說了又犯。她眼中厲色一閃，決心給她點教訓，藤條落在舊傷上，比昨日更疼，白布條瞬間就被血浸透了。蕭至寧跪在地上，疼得指尖發(fā)麻，心里卻異常平靜——今晚要引的雷霆，得比昨晚多一點。</p>

日升月落間，轉眼七天就過去了，這幾天里，也不知是上次蕭玦的斥責仍在心頭，還是林素薇突然窺見這女兒溫軟外表下藏著的執(zhí)拗，她從先前的漠視不管，變成了如今的嚴加管教。</p>

而蕭至寧，因精力全耗在壓制雷元晶上，上課自然昏昏沉沉。先生講法家“獄火符”時，她盯著案上符紙打盹，夢里盡是雷霆炸響；講兵家“旌旗語”時，她趴在胳膊上補覺，額前碎發(fā)被呼吸吹得輕輕顫。</p>

眼看她如此油鹽不進，林素薇的懲罰也跟著重了：打手心的藤條換了帶倒刺的，一抽便勾出細小紅珠；罰跪的青石板特意選在風口，秋風里凍得膝蓋發(fā)麻；有時甚至將她關在柴房，不給水食，只讓她對著墻角蛛網(wǎng)枯坐。</p>

但蕭至寧總有法子扛。藤條落下時，她悄悄引一絲雷霆之力聚在掌心，雖擋不住疼，卻能讓傷口愈合得快些；罰跪時，她借著膝蓋抵地的力道默默練引雷，青石板的涼意反倒讓她更清醒。有次林素薇攥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你到底在犟什么？垣流書院是多少學子求都求不來的地方，你為何就不能乖一點？”</p>

蕭至寧不知如何解釋——她是因雷元晶才在課堂上犯困的。最后只將目光移到林素薇鬢邊的珠花上，輕輕開口：“母親，藤條打多了，女兒怕握不住筆?！甭曇糗浐鹾醯模裰贿€沒長齊毛的幼鳥。林素薇一怔，捏著她下巴的手指松了松，竟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