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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玉墨跟上，轉(zhuǎn)身時皮靴碾碎了地上的銅鏡碎片。</p>

可其他的鬼子士兵，不愿意離去。</p>

尤其是那個撲在紫鵑身上的鬼子兵，像個野狗一樣，在紫鵑身上嗅來嗅去。</p>

那名少校無奈的嘆了口氣。</p>

他回頭瞥了那些士兵一眼。</p>

“この女子學(xué)生たちは、佐藤大佐へのプレゼント！安心して、最もきれいなもの、殘りのもの、あなたたちは自由に遊んでください！皆さん、もう少し我慢してください！今夜、あなたたちは自由に楽しむことができます。（這些女學(xué)生，是要給佐藤大佐的禮物！放心，只要最漂亮的那幾個，剩下的那些，你們隨便玩！諸位，再忍耐一下吧！今晚，你們就能隨便快活。）”</p>

那個幾乎撲在紫鵑身上的邪倭臺士兵，這才爬起來，重新提好褲子。</p>

而玉墨則深吸一口氣，就要往前走。</p>

可就在這時。</p>

紫鵑突然抓住玉墨的腳踝！她用的力氣很大，指甲幾乎都要扣進(jìn)玉墨的腳踝。</p>

玉墨咧嘴沖她笑了一下，她的手指擦過紫鵑凌亂的短發(fā)，觸感像拂過一叢干枯的蘆葦。她嘴角噙著笑，眼底卻結(jié)著冰。</p>

"我不在，這些姊妹就拜托你啦。"</p>

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卻讓紫鵑渾身一顫。</p>

玉墨轉(zhuǎn)身時學(xué)生裝下擺掃過豆蔻的臉，小女孩突然撲上來抱住她的腿，眼淚浸透了粗布褲子。玉墨掰開那細(xì)小的手指，頭也不回地邁向艙門。</p>

船艙外的陽光像一柄利劍劈過來。玉墨瞇起眼，瞳孔里映出銹跡斑斑的甲板——那里殘留著深褐色的污漬，像是永遠(yuǎn)擦不凈的血跡。海風(fēng)裹著咸腥味灌進(jìn)鼻腔，她下意識按住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藏著三枚沉甸甸的手雷。</p>

現(xiàn)在引爆？還是再等等？</p>

等到找到這艘軍艦的彈藥庫？徹底炸沉這艘軍艦。</p>

但是自己沒當(dāng)過兵，更沒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自己能行嗎？</p>

可要是現(xiàn)在就引爆手雷，自己終歸還是有一絲不甘心……沒能殺掉幾個鬼子，真是白來這個世界走一遭。</p>

她的指尖在衣擺下摸索，炸沉這艘艦船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越發(fā)清晰。</p>

可就在這時。</p>

她向前的身影，忽然一頓。</p>

少佐的金絲眼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忽然轉(zhuǎn)身，皮靴碾碎了一截?zé)煹佟?lt;/p>

“對了，姑娘?！?lt;/p>

他的中文突然變得流利，鏡片后的眼睛瞇成兩條縫。</p>

“在帶你進(jìn)入宴會廳前，我得先搜身。”</p>

他伸手去扶眼鏡，眼鏡后的眼瞳，閃爍幽芒。</p>

“你不介意吧？”</p>

玉墨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她看見自己倒映在對方鏡片上的臉——慘白如紙，新剪的短發(fā)被海風(fēng)吹得凌亂。</p>

少佐的嘴角緩緩揚(yáng)起，這個笑容讓她想起他帶著那些娼妓，從瞻春園逃跑時，路上看見的那些客人下流的表情。</p>

她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唾沫。</p>

錯了！自己錯得離譜！</p>

自己把自己，或者說他們這些所謂的“玩家”看得太高太重了！她把自己擺在救世主的位置，總以為自己能創(chuàng)造無限的可能。</p>

但是她錯了。</p>

如果說女學(xué)生們被帶走，會被折磨得凄慘無比，</p>

那么他們這些人，被帶走后，也將面對同樣結(jié)局，不會出現(xiàn)什么女特務(wù)潛入敵營大殺四方的情節(jié)……</p>

陸言明明跟自己說過的……抗戰(zhàn)神劇里情節(jié)都是假的，我們面對的是世界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他們不用瞄準(zhǔn)，只要把步槍舉起來，都能打中人……面對那些敵人，必須放棄一切不合時宜的幻想，時刻準(zhǔn)備戰(zhàn)斗！</p>

這個認(rèn)知像記悶棍砸在玉墨后腦。</p>

而與此同時，少佐的手已經(jīng)按上她的肩膀。皮質(zhì)手套散發(fā)出淡淡的槍油味，指節(jié)抵住她鎖骨時，能感覺到底下劇烈跳動的大動脈。</p>

“你……不會拒絕我的搜身吧！”</p>

玉墨的瞳孔驟然收縮。</p>

被這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藏著的手雷，一切就全完了。</p>

她來不及多想，猛地掀開衣擺，金屬碰撞聲清脆如風(fēng)鈴。</p>

少佐的眼鏡片上劃過一道寒光——他看清了那三枚木柄手雷，以及女子纖細(xì)手指扣住的保險栓。</p>

婦女能頂半邊天……大夏的女人，同樣壯烈！</p>

“ごまかし?。ɑ熨~！）”</p>

那名少佐嘶吼的同一時間，玉墨已經(jīng)拽開引信。</p>

青煙從手雷尾部竄出時，時間仿佛被拉成細(xì)絲。</p>

她看見少佐扭曲的臉，看見甲板上狂奔的水兵，看見自己揚(yáng)手將嗤嗤作響的手雷擲向船舷處的油桶堆。</p>

轟！?。?lt;/p>

爆炸的氣浪將玉墨掀翻在地。灼熱的金屬碎片擦過臉頰，血珠飛濺在銹蝕的甲板上，像一串猩紅的瑪瑙。濃煙裹著火焰沖天而起，油桶接二連三地炸開，火舌舔舐著桅桿上懸掛的膏藥旗。</p>

玉墨在濃煙中劇烈咳嗽，口腔里滿是血腥味。</p>

她摸索著掏出第二枚手雷，卻聽見底艙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是豆蔻的聲音！</p>

紫鵑她們......</p>

這個念頭還未成形，頭皮突然傳來劇痛。少佐揪著她的頭發(fā)將她拖行數(shù)米，金絲眼鏡不知何時碎裂，鏡框歪斜地掛在血肉模糊的鼻梁上。</p>

玉墨舉起手里的手雷，但卻被他砰的一槍開槍，打穿了手腕！</p>

手雷直接掉在地上，</p>

隨后他抬腳一踢。</p>

那枚手雷直接被他一腳踢飛……</p>

船體左邊，炸起驚人的水花！</p>

而那名少佐，他的軍裝下擺燃著火苗，一只手拿槍，另一只手則死死掐住玉墨的喉嚨。</p>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你不是女學(xué)生！”</p>

沾血的唾沫噴在玉墨臉上。</p>

少佐的拿槍的手舉起，王八蓋子——也就是南部十四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抵上她眉心。玉墨在窒息中看見對方充血的瞳孔——那里面映著自己扭曲的倒影。</p>

“去死吧！”</p>

可就在那名少佐開槍的時候。</p>

綁在玉墨腰間的第三枚手雷的保險栓不知何時被拉開，少佐的瞳孔驟然緊縮。</p>

他握槍的手驟然一抖，原本瞄準(zhǔn)玉墨的腦袋的槍口，由于他顫抖的手，和玉墨的歪頭，只打中了玉墨的耳朵，頃刻間，玉墨的耳朵鮮血淋漓，但那名少佐同一時間，也抬腳狠踹玉墨的胸口，把玉墨踢飛！</p>

“瘋女人！你別想拉著我同歸于盡！”</p>

可被踹飛的玉墨，卻順勢往后一滾。</p>

隨后她咬著牙，把手里的手雷，往底艙的方向一扔。</p>

轟的一聲，底船的門被炸開。</p>

玉墨看見火焰燒著船艙的木質(zhì)墻壁，燃燒著的火焰后，紫鵑正拉著豆蔻，往外面跑！</p>

她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她剛想呼喊。</p>

可下一秒。</p>

砰！砰！砰！</p>

槍聲響起。</p>

子彈射穿了她的胸口，她的肩膀，她的小腹。</p>

頃刻間，她就變成了一個血人。</p>

她的身體癱倒。</p>

意識漸漸模糊。</p>

但她還在努力支撐。</p>

她看見，紫鵑慌亂中，把豆蔻推下了船。但紫鵑自己，卻被面目猙獰的鬼子抓著頭發(fā)拽了回去。</p>

她看見浦生的假發(fā)不知何時掉了，露出原本的短發(fā)。他背著一個昏迷的姑娘，額角的傷口汩汩冒血。當(dāng)看清甲板上的慘狀時，少年清秀的面容瞬間扭曲。</p>

她看見香蘭她們互相攙扶著逃出底艙。每個人臉上都沾著煤灰，但很快，那些鬼子兵，嚎叫著，又把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p>

她看見驅(qū)逐艦燃起的濃煙遮天蔽日，看見有幾個人影，趁亂跳下了艦船，但還有更多的身影，哭嚎著，被拽了回來。</p>

她看見，那個帶著金絲眼鏡的少佐，重新走了回來，軍靴，踩踏著她滿是鮮血的臉。</p>

“くそっ、この卑しい女?。ㄔ撍赖模@個卑賤的女人?。?lt;/p>

“死んだら終わりだと思ってるのか（你以為死了就結(jié)束了嗎？）”</p>

“あなたたちはこの女の死體を引きずって、彼女の死體はまだ熱くて、まだ使えます……（你們把這個女人的尸體拖下去，她的尸體還是熱的，還能用！別放過她，好好玩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