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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步槍整齊地架在帳篷入口處，刺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p>

一個留著衛(wèi)生胡的軍曹枕著鋼盔，懷里還抱著半瓶清酒，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臟兮兮的軍服上。</p>

林彥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里纏著一圈手雷，引線像毒蛇般盤繞在一起。</p>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熟睡的臉，這些面孔在夢中顯得如此平靜，甚至有些稚嫩。有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士兵蜷縮著身子，嘴里還嘟囔著！</p>

"お母さん（媽媽）……"</p>

帳篷角落里堆著幾個打開的罐頭，招來幾只老鼠窸窸窣窣地啃食。</p>

林彥的靴子踩到半塊發(fā)霉的飯團(tuán)，黏膩的觸感從腳底傳來。他緩緩蹲下，手指摸到手雷的保險銷……</p>

"松本君？"</p>

身后突然傳來帶著睡意的聲音。</p>

林彥的后背瞬間繃緊，冷汗浸透了內(nèi)衫。</p>

一個矮壯的鬼子兵揉著眼睛站在帳篷口，褲腿卷到膝蓋，露出滿是蚊蟲叮咬痕跡的小腿。</p>

"糞はしたか（拉屎去了嗎？）"</p>

鬼子兵打著哈欠，手指撓著肚皮上的濕疹。</p>

林彥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突然抄起地上的清酒瓶晃了晃！</p>

"酒を探行った，酒が足りないぞ！（找酒去了，酒不夠了?。?！"</p>

那鬼子兵眼睛一亮，躡手躡腳湊過來！</p>

"もう一口ください。（再給我來一口）......"</p>

話音未落，林彥掄起酒瓶狠狠砸在他太陽穴上。</p>

"砰"的悶響被此起彼伏的鼾聲淹沒，鬼子兵像截木頭般栽倒。</p>

林彥接住他癱軟的身體時，摸到他后腰別著的全家福照片，相片里穿和服的老婦人笑得慈祥。</p>

林彥表情詭異的嗤笑一聲。</p>

“你們也惦念家人啊！”</p>

“可我的同胞，因為你們，很多人再也沒有家人了?！?lt;/p>

林彥解開自己身上綁著的手雷。</p>

隨后他把那些手雷，像是分糖果一樣，挨個塞在那些熟睡的鬼子的懷里。</p>

接著……</p>

他將手里的最后五顆手雷的保險銷一根接一根拔掉。</p>

林彥最后看了眼那個說夢話的年輕士兵，將懷里那最后的五顆手雷輕輕滾到不同角落。</p>

“這要是在現(xiàn)實世界，這至少得是一個一等功！”</p>

“他娘的！”</p>

“天道好還，大夏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鬼子們，你們罪有應(yīng)得！”</p>

“你還有臉想媽媽！”</p>

“你們欺辱婦女的時候，有想過她們也是誰的姊妹，誰的娘親嗎？你們殺害孩童，把那些孩子，挑死，掐死，扔進(jìn)鍋里煮熟，有想過他們的娘親嗎？你們屠戮殘骸我同胞的時候，有想過我的同胞，一個個也是娘生爹養(yǎng)，一個個也是活生生的人嗎？你想媽媽？多少人，因為你們，再也沒有了娘親！媽媽？我草你馬勒戈壁！”</p>

引線燃燒的嘶嘶聲像毒蛇吐信，林彥不再猶豫，他頭也不回的跑出帳篷，他轉(zhuǎn)身沖出帳篷時，還聽見身后有人迷迷糊糊地咕噥！</p>

"何の音だ（什么聲音）......"</p>

五秒鐘后，整個帳篷在連環(huán)爆炸中化作火球。</p>

氣浪掀翻了鄰近的電臺帳篷，幾個鬼子通信兵抱著燃燒的電報機(jī)滾出來，慘叫聲撕破夜空。</p>

而就在這時，一個匍匐在旁的身影，忽然趁亂暴突。</p>

那身影，在混亂中撲向歪倒的電臺，刺刀狠狠捅進(jìn)發(fā)報鍵，濺起的火花燙焦了他的眉毛……那身影，正是林彥！！</p>

距離軍營，有些距離的山巖后，許成才看著沖天而起的火光，猛地拍了下大腿！</p>

"機(jī)會來了?。。?</p>

王溪的刺刀已經(jīng)咬在嘴里，月光照在他猙獰的笑臉上！</p>

"該行動了，打冷槍，把那群鬼子往雷區(qū)引！長官說了，一個別讓他們活！他們死干凈了，金陵的老百姓才有活命的機(jī)會，我們的同胞才能逃出生天……弟兄們，國仇家恨，報仇的時候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