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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廷一年國庫總收入又是多少？</p>

趙安算不過來，因為他探不到底，只知內(nèi)務府的官員跟外朝官員數(shù)量一樣有幾萬人之多，也就是說內(nèi)務府實際也是個單獨朝廷，只不過這個朝廷專為皇帝一人服務。</p>

而內(nèi)務府這個朝廷又“霸占”了清朝所有能賺錢的買賣，包括關(guān)外的東珠、皮毛、牲畜，關(guān)內(nèi)各地的鈔關(guān)海關(guān)，織造鹽政什么的。</p>

這要擱在明朝，想都不敢想。</p>

經(jīng)濟活力這一塊，也必須承認清朝比明朝厲害，那老朱家一年就收幾百萬兩銀子，內(nèi)廷想派個太監(jiān)出來開礦都被罵的狗血淋頭，哪像大清的皇帝直接連鹽鐵茶稅都歸內(nèi)庫呢。</p>

崇禎一年也別多，給他兩千萬兩銀子估計都能實現(xiàn)光武中興了。</p>

“搜刮”這塊，大清確實厲害。</p>

不過清廷維持統(tǒng)治兩三百年的代價，自然是民無活力，吃糠拉稀，如過兩年就要過來的英國使者老馬所言：“占人口大多數(shù)的貧困百姓，過得是入不敷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日子，到處都是沒有衣服穿的窮人，河道上飄浮大量餓殍的尸體，帝國的核心地區(qū)已經(jīng)是流民遍地，民變四起?！?lt;/p>

趙安現(xiàn)在世界最繁華的大都會揚州，壓根就沒到過其它地方，因此尚未親眼目睹其它地區(qū)百姓的慘狀，眼下他也沒有濟世濟民的能力，只能選擇“獨善其身”，先把老太爺?shù)难蛎豆狻?lt;/p>

都聊到莊內(nèi)儲蓄金了，其它事更不是秘密。</p>

石掌柜說分號的大客戶主要是鹽商，其次才是當官的。</p>

而當官的借的最多一筆是漕運總督去年借的八萬兩，如趙安這種級別官員幾千兩頂天了，也就是他拿學費抵押，總號覺得有利可圖才給批的十萬兩，要不然想都不用想。</p>

有抵押物的則另算。</p>

總體上，鹽商借銀占到四分之三，官員借銀只占四分之一。</p>

民間普通富人借銀可以忽略，不是沒有，只是少的可憐。</p>

而石掌柜作為分行主事，每年固定要完成的績效是二十萬余兩。</p>

也就是年利一分八厘。</p>

老太爺定的利息標準是一分五厘，這邊卻是以一分八厘作為考核指標，超出的三厘干什么的？</p>

福利唄。</p>

幾萬官員外加幾十萬包衣組成的內(nèi)務府不用開工資么，大人們不要福利么。</p>

全給老太爺一人花，他能花得了么！</p>

只是過去這個績效很容易完成，現(xiàn)在有點困難。</p>

原因是鹽商們被老太爺殺雞取卵太狠，導致現(xiàn)在鹽商都不敢跟內(nèi)務府借錢，要不是石掌柜是去年才來揚州有兩年“緩沖期”，這會估計都愁的吃不下飯。</p>

說起來趙安借的十萬兩，婁老師借的十萬兩，外加老丁和老宋打算借的十萬兩，這三十萬兩貸款每年的產(chǎn)生的利息就有三萬兩，一定程度緩減了石掌柜的業(yè)績壓力。</p>

這也是為何石掌柜愿意造假的原因。</p>

又有好處拿，又能減輕績效壓力，傻子才不干呢。</p>

趙安點了點頭，故作不懂問錢莊這邊是否也經(jīng)營一些項目，從而通過這些項目收益來充抵績效。</p>

石掌柜搖頭道：“上面只允許莊里出借，不準參與具體營生?！?lt;/p>

大概可能是怕賠本。</p>

做生意哪有穩(wěn)賺不賠的，哪怕是內(nèi)務府的皇商他也不敢說只進不出，前些年不就有個皇商拿老太爺給的十萬兩本金去恰克圖收皮毛，結(jié)果被北方來的老毛子商團的傾銷貨賠了個底朝天么。</p>

還好，老太爺沒殺這皇商，只是讓內(nèi)務府查抄他家所有不動產(chǎn)，然后讓他家分期還款。</p>

年紀大了心善，留了個余地。</p>

趙安為何跟人石掌柜聊這個，不就是打算通過石掌柜把老太爺錢偷偷弄出來做買賣么。</p>

借雞生蛋。</p>

最好是連利息都不用給的那種老母雞。</p>

眼下肯定不好提這茬，畢竟石行長才剛上船，得把他拉到河中央才能提。</p>

這樣，他想下船也沒法下。</p>

跳可以，救生圈不給，你自個有本事游回去。</p>

不游，大家就搭伙擼老太爺，反正借的又不是你的錢，對吧？</p>

“時辰不早了，本官還有些事要做，就不耽擱掌柜了的，”</p>

趙安笑咪咪的站起，卻沒急著走，而是又掏出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在人石行長手中。</p>

“趙大人這是？”</p>

石掌柜有點糊涂，他的提成不是一萬兩么，這怎么就變成一千兩了。</p>

“這一千兩勞掌柜的給兌成小票，莊里不管是伙計還是誰，每人五十兩，余下的請掌柜喝茶。”</p>

說完，都不待人掌柜代莊里員工客氣一下，直接抬腿走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