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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章 出發(fā)，咸陽！

"師尊..."張良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即便不報(bào)仇...我也..."</p>

"誰讓你效忠大秦了？"荀子突然拍案而起，"我們是去教書！教《詩》《書》，教《禮》《樂》，教天下人明白什么是'仁'，什么是'義'！"</p>

"他嬴政若真敢讓學(xué)宮變成粉飾太平的工具，老夫第一個(gè)不會同意！"</p>

”還記得方銘之前來學(xué)宮說過的那幾句話嘛？”</p>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荀子仿佛看透他的心思，輕聲道，"這才是儒家真義。"</p>

明堂外，東方已現(xiàn)出魚肚白。張良整了整衣冠，突然對著荀子行三跪九叩大禮："弟子...愿隨師尊前往。"</p>

荀子扶起他，突然從袖中掏出個(gè)酒葫蘆："這才像話！來，陪老夫喝一杯——"</p>

黎明前的薄霧籠罩著小圣賢莊，山間的石板路上凝結(jié)著細(xì)密的露珠。荀子拄著青竹杖，踏著晨露緩步而來，粗布麻衣上還沾著后山帶下來的草屑。張良早已候在石牌坊下，一襲素白儒衫，背負(fù)琴劍，身旁放著兩個(gè)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洹?lt;/p>

"師尊。"張良躬身行禮，聲音里還帶著些許沙啞，"都準(zhǔn)備好了。"</p>

荀子"嗯"了一聲，竹杖輕輕敲了敲書箱："帶這么多？"</p>

"《詩》《書》《禮》《樂》各三套注疏。"張良輕聲道，"還有...七十二弟子的《春秋》微言合集。"</p>

霧中傳來腳步聲。伏念和顏路匆匆趕來，前者手中提著個(gè)食盒，后者抱著件厚實(shí)的青灰色斗篷。</p>

"師尊，山路濕滑..."顏路將斗篷披在荀子肩上，手指微微發(fā)抖，"您一定要保重。"</p>

伏念沉默地打開食盒，里面是還冒著熱氣的黍糕和幾樣醬菜："路上用些粗食。"他頓了頓，突然對著荀子行大禮，"小圣賢莊...弟子定當(dāng)守好。"</p>

荀子扶起伏念，張良則是接過伏念遞來的包袱。</p>

晨霧漸散，山間傳來鳥雀的啁啾。荀子緊了緊斗篷，竹杖指向東方："走吧，趕在午時(shí)前渡過泗水。"</p>

四人相對無言。良久，顏路突然對著張良深深一揖："子房，師尊就..."</p>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師尊的。"張良打斷他。</p>

張良最后看了眼晨光中的小圣賢莊。藏書樓的飛檐上，幾只白鶴正舒展羽翼；練武場邊，早起的弟子們已經(jīng)開始晨讀。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跟上師尊的步伐。</p>

山道蜿蜒，兩人的身影漸漸隱入霧中。伏念和顏路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見那片青灰色的斗篷，聽不見竹杖點(diǎn)地的聲響。</p>

荀子的竹杖點(diǎn)在山石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篤篤"聲。張良落后半步，白衣被晨露打濕了下擺，卻渾然不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