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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章 農(nóng)家走了

五日后，咸陽東城門。</p>

初冬的晨霧還未散盡，霜花凝結(jié)在城磚上，在朝陽下泛著細碎的金光。方銘站在城門箭樓下，呼出的白氣在眼前凝結(jié)又消散。他身后是整齊列隊的五千精兵，玄甲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寒光。</p>

"來了。"身旁的李信低聲道。</p>

只見城門內(nèi)緩緩駛出一列車隊。朱家坐在首輛馬車上，那張標志性的三色面具已經(jīng)修復，此刻正泛著溫潤的玉光。他身后是十余輛篷車，田虎躺在最寬敞的那輛里，身上蓋著厚厚的狐裘。</p>

"方大人！"朱家躍下馬車，拱手行禮。他的動作還有些僵硬——胸口的劍傷尚未痊愈。</p>

方銘連忙上前攙扶："朱堂主不必多禮。"他望向車隊，"都準備好了？"</p>

朱家點點頭："七十二名弟子，能走的都在這了。"他面具后的聲音帶著苦澀，"剩下的...都留在蒼山了..."</p>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方銘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這是陛下手諭。沿途郡縣見令即需配合，若有阻攔，可按謀逆論處。"</p>

朱家鄭重接過，突然壓低聲音："聽說...楚地最近不太平？"</p>

方銘眼神一凜。他瞥了眼不遠處正在整軍的李信，輕聲道："所以派了李信將軍隨行。他熟悉楚地地形，去年剛平定過項燕余部的叛亂。"</p>

正說著，田虎的馬車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方銘快步上前，掀開車簾。只見昔日魁梧的農(nóng)家高手如今瘦得脫了形，臉色灰敗如紙，唯有那雙眼睛還閃著倔強的光。</p>

"田堂主..."</p>

田虎擺擺手，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老子...死不了..."</p>

"該出發(fā)了。"李信走過來，鎧甲鏗鏘作響，"正午前要趕到第一個驛站。"</p>

方銘最后檢查了一遍隨行物資——二十車特制的防潮木箱，里面鋪著江南進貢的絲綢；五十壇用蜂蠟密封的藥材；還有三百副嶄新的農(nóng)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輛由六匹純白駿馬拉著的青銅車，里面安放著裝有神種的玉匣，周圍站著十二名影密衛(wèi)，寸步不離。</p>

"朱堂主。"方銘突然抓住朱家的手腕，"神種若有異變，立即焚毀，千萬不可..."</p>

"我明白。"朱家面具上的表情變成了嚴肅的藍色</p>

方銘點點頭，后退三步，鄭重一揖："保重。"</p>

"起程——！"</p>

隨著李信一聲令下，大軍開拔。五千鐵騎分成前中后三隊，將農(nóng)家車隊護在中央。最外圍是二百名身著灰袍的影密衛(wèi)，他們像幽靈般散入四周山林，消失不見。</p>

方銘站在城墻上，望著漸行漸遠的隊伍。直到最后一面旌旗消失在官道拐角，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已經(jīng)被指甲掐出了血痕。</p>

"方銘..."身后傳來驚鯢的聲音，"回府嗎？"</p>

他收回遠眺的目光，轉(zhuǎn)向身旁的驚鯢："你知道么，他們現(xiàn)在肩負的，是足以改寫歷史的使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城墻磚石上的冰霜，"在成功之前，再謹慎都不為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