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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聶要走了

話分兩頭。</p>

方銘走出宮門時，夕陽已經(jīng)西斜，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站在巍峨的宮墻下，抬頭望著逐漸暗沉的天色，心中卻翻涌著復雜的情緒。</p>

"戰(zhàn)馬三件套......"他低聲喃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圖紙。這東西一旦量產(chǎn)，確實能讓大秦鐵騎所向披靡，可若是被匈奴人得去......</p>

方銘的眉頭緊緊皺起。匈奴騎兵本就驍勇善戰(zhàn)，如果再配上馬蹄鐵和馬鐙，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忽然想起歷史上漢朝與匈奴的百年征戰(zhàn)，心頭一緊。</p>

"還有藍田......"他回頭望了望宮墻，又轉(zhuǎn)向藍田的方向。工坊的新式煉鐵爐才建了一半，流水線剛剛有了雛形，學堂里的工匠學徒們才學了點皮毛——若是自己現(xiàn)在抽身去督造軍械，這些剛剛起步的改革會不會半途而廢？</p>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過，沒人注意到這個站在宮門外發(fā)呆的年輕官員。方銘突然覺得很累，仿佛肩上壓著千斤重擔。他原本只是想改善藍田百姓的生活，怎么不知不覺就卷入了軍國大事？</p>

"方銘？"</p>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方銘回頭，看見驚鯢抱著劍站在陰影處，那雙清冷的眸子正注視著他。</p>

"走吧。"他深吸一口氣，一步跨上馬車。</p>

方銘靠在馬車廂壁上，隨著車輪的顛簸輕輕搖晃。他透過車窗望著外面漸暗的天色，忽然開口："驚鯢，你說我是不是該..."</p>

"我是殺手。"驚鯢冷冰冰地打斷，手指輕輕撫過劍鞘，"只懂殺人，不懂治國。"</p>

方銘被噎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她。驚鯢依舊面無表情，但那雙清冷的眸子里似乎閃過一絲無奈。</p>

"不過，"她頓了頓，"馮劫大人明日應該會從藍田回來。"</p>

方銘眼睛一亮："對?。∥以趺赐笋T劫！"他一拍大腿，"那老狐貍...咳咳，那位大人應該懂。"</p>

驚鯢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你現(xiàn)在的表情，很像要去干壞事的孩子。"</p>

"喂！"方銘佯裝惱怒，"我可是朝廷命官，什么干壞事..."他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不過你說得對，這種事確實該找馮劫商量。"</p>

馬車轉(zhuǎn)過一個彎，驚鯢突然按住劍柄："有人跟蹤。"</p>

方銘立刻收斂笑容："羅網(wǎng)的？"</p>

"不是。"驚鯢微微搖頭，"腳步虛浮，不像練家子。"她掀開車簾一角，"要處理掉嗎？"</p>

方銘想了想："不必，可能是哪家的探子。"他靠回座位，忽然覺得心情輕松了不少，"明天找馮劫喝個茶，順便套套他的話..."</p>

驚鯢看著又恢復活力的方銘，默默收回長劍。</p>

方銘推開蓋聶府邸的院門時，月光已經(jīng)灑滿了庭院。蓋聶正坐在石桌旁擦拭長劍，見他進來，只是微微點頭："回來了。"</p>

"大師兄！"方銘一屁股坐在對面，迫不及待地開始倒豆子般講述今日朝堂上的種種。蓋聶安靜地聽著，手中的絹布在劍刃上勻速滑動，時不時"嗯"一聲表示回應。</p>

說到激動處，方銘突然發(fā)現(xiàn)蓋聶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等等...師兄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吧？"</p>

蓋聶將長劍歸鞘，動作行云流水："我的職責是護衛(wèi)秦王。"</p>

"什么？"方銘瞪大眼睛，"那你還在聽我啰嗦這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