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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匾跪軍區(qū)！軍區(qū)的領(lǐng)導(dǎo)，也會為我出面！

高育良斟酌用詞，然后不緊不慢地補充道：“畢竟，他老人家過去和您的關(guān)系，非同。于情于理，都不能讓他老人家在門口干等著?！?lt;/p>

“關(guān)系非同”。</p>

這六個字，被他咬得不輕不重，卻像一把淬了毒的軟刀子，精準(zhǔn)地捅進(jìn)了沙瑞...</p>

金最難堪的地方。</p>

是啊，關(guān)系非同。</p>

陳巖石的獨子陳海被抓了，這位“關(guān)系非同”的老革命，找上門來了。</p>

這哪里是勸解，這分明是在提醒會議室里的所有人：看看吧，你沙瑞金剛剛說的大公無私，現(xiàn)在輪到你自己了，你做得到嗎？</p>

你所謂的原則，在你的“親密戰(zhàn)友”面前，還算不算數(shù)？</p>

沙瑞金的拳頭在桌下悄然攥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根根泛白。</p>

他能感覺到，全場十幾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他身上，有看戲的，有揣測的，有等著他出丑的。</p>

他的權(quán)威，正在被一個遠(yuǎn)在省委大門外的老人，和眼前這個笑里藏刀的高育良，一寸寸地瓦解。</p>

他不能去見。</p>

見，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p>

他剛剛建立起來的“不徇私情”的鐵腕形象，會瞬間崩塌。</p>

以后他還怎么號令漢東群臣？</p>

可他又不能不見。</p>

讓一個為革命奮斗一生的耄耋老人，等在省委門口？</p>

傳出去，他沙瑞金就是個忘恩負(fù)義、刻薄寡恩的小人。</p>

政治聲譽同樣會一落千丈。</p>

這是一個死局。</p>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連敲門聲都省了。</p>

一名身姿挺拔的武警上尉，邁著標(biāo)準(zhǔn)的正步走了進(jìn)來，他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會議桌前，向沙瑞金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p>

“報告沙書記！”</p>

上尉的聲音洪亮有力，在寂靜的會議室里炸響。</p>

“省委大門口，陳巖石同志等不及了，要求馬上見您。我們已經(jīng)按照規(guī)定進(jìn)行勸說，但他情緒激動，堅持不肯離開。目前門口已經(jīng)開始有群眾圍觀，為了避免事態(tài)擴大，影響省委正常工作秩序，特來請示，下一步該如何處置！”</p>

武警的出現(xiàn)，一塊巨石投入了本已波濤洶涌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p>

軍方的人，直接進(jìn)入省委常委會的會議室，匯報門口的警衛(wèi)情況！</p>

這本身就是一個極不尋常的信號。</p>

它傳遞的信息是，門口的狀況，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辦公廳人員能處理的范疇，上升到了需要動用武裝力量來維持秩序的層面。</p>

這下，問題不再是沙瑞金想不想見，而是他必須給出一個明確的指令。</p>

武警部隊在看著他，在場的常委們在看著他，門外圍觀的群眾，更一雙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他。</p>

沙瑞金的后背感到一陣寒意。</p>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架在火上烤的囚徒，下面是熊熊燃燒的原則烈火，上面是高懸的輿論鍘刀。</p>

他緩緩地靠在椅背上，身體的重量瞬間被抽空。</p>

他抬起眼，目光掃過高育良，掃過李達(dá)康，掃過何黎明，最后落在那名等待命令的武警上尉身上。</p>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這個沙瑞金，真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p>

他沙啞地開口，聲音從生銹的鐵管里擠出來的：“讓門口的同志……先穩(wěn)住陳老的情緒。就說我正在開一個緊急會議，會一結(jié)束，我馬上去見他。”</p>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p>

這是一種拖延，一種軟弱的掙扎。</p>

在座的都是人精，誰聽不出來這只是沙瑞金在給自己爭取思考時間的緩兵之計？</p>

高育良端起茶杯，看著沙瑞金，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p>

此時，漢東省委大院門口。</p>

陳巖石等了二十分鐘，不見沙瑞金來接他。</p>

一陣委屈襲來。</p>

“沙瑞金！你給我滾出來！”</p>

陳巖石瘦骨嶙峋的身體在寒風(fēng)中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從骨髓里燃起的怒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