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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更讓他堅信，自己抓的這條魚，絕對是條大魚！</p>

只要能攻破他，一切都會迎刃而解。</p>

他需要一場勝利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需要一場勝利來安撫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p>

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p>

刺眼的白光下，趙援朝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p>

他一宿沒睡，眼窩深陷，臉色也有些蒼白，但坐姿依舊挺拔如松，絲毫沒有階下囚的狼狽。</p>

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沒有疲憊，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p>

侯亮平繞過桌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又恢復(fù)了那種熟悉的、帶著輕蔑的高傲神情。</p>

幾個小時前在省軍區(qū)門口那個手腳冰涼、幾乎站不穩(wěn)的人不是他一樣。</p>

“怎么樣？老東西！”</p>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帶著十足的壓迫感，“考慮了一晚上，想通了沒有？”</p>

趙援朝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在看一個上躥下跳的丑角。</p>

這種眼神讓侯亮平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p>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眼神，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威嚴，在對方面前都成了一個笑話。</p>

他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別以為你能扛得住。我告訴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你唯一的機會?！?lt;/p>

他伸出手指，幾乎要戳到趙援朝的鼻子上。</p>

“招不招？丁義珍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們的利益鏈條是怎么運作的？現(xiàn)在說出來，我還能給你爭取一個寬大處理。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p>

侯亮平的聲音冷了下來，他湊近趙援朝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陰森森地威脅道：“我有足夠的手段治你！讓你想死都死不了！”</p>

審訊室里的空氣凝固了。</p>

趙援朝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表情。</p>

那不是恐懼，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極度嘲諷的、夾雜著悲涼的笑意。</p>

他慢慢地抬起頭，迎著侯亮平那張因自信而略顯扭曲的臉，扯了扯干裂的嘴唇。</p>

“好?！?lt;/p>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卻字字千鈞。</p>

“好好好！”</p>

他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突兀，格外刺耳。</p>

“漢東……都是好樣的！”</p>

……</p>

季昌明踏入省委大樓的那一刻，便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p>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張力，繃緊到極限的弓弦，稍有觸碰便會斷裂。</p>

省委一號會議室，氣氛更是凝重如鐵。</p>

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旁，漢東省的權(quán)力核心悉數(shù)在座。</p>

沙瑞金端坐主位，面色沉靜，但緊鎖的眉頭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波瀾。</p>

他身側(cè)的高育良，一如既往地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深邃，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p>

另一邊的李達康，則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置于腹前，眼神銳利如鷹，隨時準備撲向獵物。</p>

角落里的何黎明，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p>

季昌明幾乎是屏著呼吸，在自己那張空著的椅子上坐下。</p>

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是將目光落在面前一塵不染的桌面上。</p>

整個會議室落針可聞。</p>

終于，沙瑞金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激起千層浪。</p>

“育良同志，”</p>

他沒有看高育良，目光依舊投向前方，“祁同偉那邊，查得怎么樣了？趙將軍的消息，有還是沒有？”</p>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高育良身上。</p>

高育良扶了扶眼鏡，不疾不徐地拿起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沙書記，情況復(fù)雜，還是讓同偉同志親自向您匯報吧?！?lt;/p>

電話接通，會議室前方的大屏幕閃爍了一下，祁同偉那張略帶疲憊卻依舊精干的臉龐出現(xiàn)在畫面中。</p>

他正在一個指揮中心，背景里人影晃動，電話鈴聲此起彼伏。</p>

“沙書記，高書記，各位領(lǐng)導(dǎo)。”</p>

祁同偉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會議室，帶著電流的沙沙聲。</p>

“講?！?lt;/p>

沙瑞金言簡意賅。</p>

“報告沙書記，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趙援朝將軍失聯(lián)前乘坐的軍牌奧迪?！?lt;/p>

祁同偉頓了頓，在組織語言。</p>

會議室里的空氣又凝固了一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