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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普通話嘛!”司機得意地按著喇叭,小胡子一翹一翹的,“網(wǎng)上那些娃娃們都說這叫‘馕言馕語’,嘛~好聽得很!”</p>
他操著濃重的口音繼續(xù)說道,“來旅游的朋友們都愛聽我說話,說像唱歌一樣,我們嘛,也高興得很!”</p>
甜香鉆進鼻腔,祁明遠突然坐直身子:“師傅,咱們博樂有什么特色文化嗎?”</p>
當(dāng)然,除了去賽里木湖,祁明遠也想了解了解當(dāng)?shù)氐囊恍﹤鹘y(tǒng)文化,畢竟不能白來嘛,</p>
“噢~亞克西!”司機一拍方向盤,震得掛著的駱駝鈴叮當(dāng)響,“我們博樂嘛,特色文化多得像葡萄干!”</p>
他掰著黑黝黝的手指頭:“賽里木湖那邊,蒙古族唱‘江格爾’,嘛~聲音像天山打雷!阿拉山口的老鐵匠,一把錘子能敲出會唱歌的銅壺……”</p>
車轉(zhuǎn)過解放路,一群穿艾德萊斯綢的姑娘正跳薩瑪瓦爾舞,金鈴鐺在陽光下晃成一片金色的波浪。</p>
司機突然神秘地壓低聲音:“朋友,你不是要去賽里木湖嘛?我表弟的岳父嘛,蒙古族優(yōu)秀的江格爾奇!”</p>
他一拍大腿,眨了眨眼睛:“哎~江,朋友!來都來了,不聽段正宗的‘江格爾’咋行嘛!巧得很,明天賽里木湖那邊就有表演呢!”</p>
司機講得興起,可是祁明遠卻聽得云里霧里的。</p>
因為他不知道什么是江格爾,更不知道什么是江格爾奇,“師傅,江格爾是啥呀?江格爾奇又是啥?”</p>
雖然司機說的是普通話,可話里總夾著些維吾爾語的調(diào)調(diào),聽著像唱歌似的。</p>
司機在后視鏡里,看了眼祁明遠,而后操著濃重的新疆口音解釋道:“哎,這個江格爾嘛,是蒙古族的英雄故事,老輩人都是靠嘴巴唱出來的。那些會唱江格爾的嘛,我們就叫‘江格爾奇’,厲害得很!”</p>
“師傅!”祁明遠猛地抬頭,差點撞到車頂,“明天您能載我去嗎?我想去看看!”</p>
他攥著手機,聲音因為激動有些發(fā)顫,“我請您吃烤包子!”</p>
司機師傅被他這突然的熱情逗樂了,小胡子一翹一翹的:“嘛~朋友開竅了!”</p>
他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明天一早,我?guī)闳ヂ犠畹氐赖摹駹枴?!不過嘛……”</p>
他狡黠地眨眨眼,“烤包子可不能少!”</p>
晚上,祁明遠躺在賓館床上劃著手機搜索“江格爾”,粗獷的歌聲從揚聲器里迸出來,他不知不覺聽了三個小時,連煙灰缸里積了三根煙頭都沒察覺。</p>
睡前他習(xí)慣性摸向行李箱里的褪黑素,手指卻在半空停住了,今天居然完全沒想起這玩意兒。</p>
窗外傳來隱約的冬不拉琴聲,混著江格爾雄渾的唱腔,像給耳朵灌了半斤烈酒。</p>
第二天他是被陽光曬醒的,祁明遠瞇著眼看手機,9:27。</p>
他盯著天花板愣了兩秒,才意識到這是半年來第一次自然醒。</p>
祁明遠起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而后利索地開始洗漱。</p>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p>
“外鄉(xiāng)人,阿不都大哥那么好的人你也騙?”字里行間透著草原姑娘特有的直爽,“我們蒙古人最恨騙子,你要還是個男人,中午十二點來賽里木湖東門說清楚!”</p>
祁明遠盯著屏幕,牙膏沫順著下巴滴在衣領(lǐng)上。</p>
他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半天,最后只回了個問號。</p>
他表示,他不是很能理解,他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了騙子了?他騙司機阿不都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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