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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公交車58（趙天剛口中的真相5）

聽到趙天剛這么說，葉默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目光緊鎖著對面的趙天剛。</p>

他思索了片刻，指尖在筆記本邊緣輕輕劃過，隨后繼續(xù)問道：“你說的這收費站出入口的工作人員，你知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p>

聞言，趙天剛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冰涼的金屬表面，幾秒鐘的沉默后，他緩緩搖了搖頭道：“這是張廣元安排的，我不知道具體是誰。張廣元在交通系統(tǒng)的關(guān)系網(wǎng)深著呢，盤根錯節(jié)的，我們這種人根本摸不清底細。他提前三天就打好了招呼，專門交代高速入口的收費員對尾號873的貨柜車‘特殊關(guān)照’?！?lt;/p>

“當時你們經(jīng)過高速路的時候，看沒看工作人員長什么樣？”</p>

聞言，趙天剛的聲音壓低了些，仿佛在回憶那個詭異的夜晚：“沒有具體看清楚，我們晚上上高速時，特意留意了收費亭里的動靜。那里面的人始終低著頭，連車窗都沒搖下來看我們一眼，欄桿‘咔噠’一聲就抬起來了。當時我也不得不佩服張廣元的本事，王新龍坐在副駕上還嘀咕了一句‘這關(guān)系真硬’，現(xiàn)在想想，那收費員說不定連我們長什么樣都沒看清。”</p>

葉默在筆記本上快速記下“高速入口內(nèi)應(yīng)”幾個字，筆尖在紙面劃過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審訊室里格外清晰。</p>

他停頓片刻，筆尖在紙上頓了頓，留下一個深色的墨點：“你們是幾點上的高速？盡量想準確些，時間對我們很重要?！?lt;/p>

趙天剛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幾秒鐘后才睜開眼道：“具體時間真記不清了，那天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出發(fā)前在倉庫裝了兩個小時的貨，路上又繞了段小路避開監(jiān)控，上高速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九點左右吧？對，應(yīng)該差不多，我記得當時收音機里在通知大家要注意安全，很多地方都出現(xiàn)了洪水和泥石流災(zāi)害。?！?lt;/p>

“康巴縣的修車店是什么時候開的？”葉默的問題接踵而至，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趙天剛的臉。</p>

“開了很多年了，至少有五年?！壁w天剛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舌尖觸到唇上的裂口時瑟縮了一下，“一直都交給趙萬虎打理，他是修車工，而且一開始就跟著我混了，做事比較靠譜。我們在實施計劃之前一個月，就安排了三個人在那邊接應(yīng)。為了防止意外，那家店提前半個月就關(guān)門了，招牌、工具那些都拆得干干凈凈，連門口的修車地溝都用水泥填上了。”</p>

“當時我們這樣做，目的就是為了藏這輛車。我們把貨柜車開進車間后，連夜用鋼板把車間后門焊死，焊點都打磨光滑了，又在上面堆了半米高的廢輪胎，從外面看跟普通倉庫沒兩樣。趙萬虎還特意在門口撒了些煤灰，要是有人靠近能及時發(fā)現(xiàn)腳印。”</p>

這時候，坐在葉默身旁的鄭孟俊突然插話，他一直沉默地聽著，直到這時候，他才開口：“你們當時往車子里放完煤氣后，就直接把車拉去康巴縣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喉嚨里，“他們……那些車廂里的人……都怎么樣了？”</p>

趙天剛的眼神瞬間飄向?qū)徲嵤覒K白的墻壁，那里因為常年潮濕而暈開幾片深色的水漬。</p>

他的表情明顯黯淡下來，肩膀微微垮塌，似乎也對當年犯下的惡行感到害怕。</p>

“煤氣放了兩個小時才敢開門，張廣元特意交代過，必須等足夠時間確保萬無一失?！彼穆曇魤旱煤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打開貨柜門的時候，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霧氣，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車廂里的人都歪著頭靠在座椅上，姿勢僵硬，臉色青得跟茄子一樣，嘴唇卻是紅紫色的……”</p>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審訊椅扶手上的縫隙：“我們七個人花了整整一夜，把尸體一具具拖出來。劉全有高血壓，中途差點暈過去，我們輪流抽煙提神，煙蒂扔了滿滿一煙灰缸。那些尸體都是硬邦邦的，搬的時候胳膊腿還會碰到一起發(fā)出聲響，現(xiàn)在想起來……”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p>

“你們把尸體拖出來之后，都是怎么處理的？”葉默的聲音冷靜平穩(wěn)的問道。</p>

“我們把尸體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地下冰窖里面。”趙天剛回答得很快，似乎這個問題讓他松了口氣，“那里的溫度有零下10多度，張廣元說這樣能防止尸體腐爛，也能避免氣味擴散。我們還特意在冰窖里鋪了塑料布，尸體都用防水布裹著，一層一層碼放整齊，跟放豬肉似的……”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比喻不妥，尷尬地閉了嘴。</p>

“你們?yōu)槭裁床话咽w直接埋了，偏要將其冷凍起來？”葉默追問，筆尖懸在筆記本上方，等待著答案。</p>

趙天剛苦笑一聲：“這么多具尸體，直接埋了的話動靜太大?？蛋涂h周圍都是山地，土壤層薄，挖深點很容易碰到石頭，淺了又怕被野狗刨出來?！彼忉尩溃骸岸耶敃r事發(fā)之后肯定查得很嚴，公路沿線說不定都有警察巡邏。張廣元說不如把尸體保存起來，等風頭過了，再想辦法分批處理。這是他的原話，我們這些人只能照做，畢竟誰敢質(zhì)疑他的決定？”</p>

聞言，葉默微微瞇起了眼睛，目光變得銳利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