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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jié) 甜妹

共賣掉600杯冰淇凌，900支米釀冰棍，900支雪糕。</p>

在計算器一陣敲，當算出今天純利為423萬盾（約1900元），陳響感到微微不可思議。</p>

把第一天營業(yè)結果用信息發(fā)給徐多田，陳響發(fā)現(xiàn)，剛剛增加的15人每周工作8小時，勞動力依然不夠。</p>

等到當五十臺冰柜送到之后，人手會更加不夠用。</p>

需要招人，實現(xiàn)24小時生產。</p>

可哪來的人呢？</p>

工資給多了，破壞用工環(huán)境不說，還減弱了自身競爭力。</p>

給少了，招不到人。</p>

就在陳響左右為難時，在作坊里工作的四名大姐之一，已經下班的她，主動重新找回來。</p>

“老板，你能不能抽個時間去見一下我公公？”</p>

陳響一頭黑人問號，“為什么？”</p>

“只要你去，接下去30天，我會每天多加四小時班。”</p>

“不夠，”猜對方請自己登門可能是為了面子，陳響趁機提要求道，“你需要額外給我介紹兩個雇員，工資和你一樣?！?lt;/p>

大姐略作思考，點頭答應。</p>

陳響把桌子上文件收拾一下，裝進書包里，鎖里前任留下的保險柜，與雇員一起回家。</p>

大姐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騎摩托車一公里到地方。</p>

穿過一條泡水的泥濘路，來到一排木制吊腳小樓前，跟著大姐爬上一道梯子，來到一座木棧走廊。</p>

當陳響站在走廊上，幾名年輕人開始敲鑼打鼓，制造出陣陣噪音。</p>

這時陳響心里明白登門原因。</p>

跟著大姐躬身穿過低矮玄關，進入不見天日的暗處。</p>

借助木板墻壁縫隙透進來的點點微光，陳響看到正面墻上掛著一幅上帝畫像。</p>

印尼是全世界幕斯人口最多的國家，卻是一個世俗國家，有約2400-2500萬人信上帝。</p>

這也是徐多田可以在街頭賣豬飯、有站街女的原因。</p>

上帝畫像下面有一個像是裝著臟衣服的大袋子，被擱在一張木椅上。</p>

除此之外，屋里空蕩蕩，不見大姐公公的身影。</p>

大姐摸摸了似裝衣服的大袋子，順手解開袋口，拉掉覆蓋在頂端的布巾，大姐的公公終于現(xiàn)身。</p>

按記憶里的印象，陳響與尸體打招呼，“老先生幸會。”</p>

大姐代替公公對陳響說了聲‘幸會’。</p>

這樣就行了，依當?shù)赜行┤说牧曀?，人死后四日才會發(fā)喪，中間這段時間，每天須接見前來吊唁的客人。</p>

‘須’是重點，如果沒有人來，會感覺實力不夠的樣子，有可能會別被人看不起。</p>

印尼有很多民族，習俗相差甚多，前世最被世人熟知的是把長輩尸體風干。</p>

每隔一年、三年，拉出來曬曬，并殺牛慶祝。</p>

殺牛成本太貴，但為了面子，貸款殺牛的也有。</p>

接下去陳響被請到另一個吊腳木層里喝茶，在這里見到大姐的婆婆。</p>

這位婆婆的臉與蜜餞一樣皺巴巴，但能看得出來，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胚子。</p>

“謝謝你來吊唁我那死老頭，我終于把他熬死了?！?lt;/p>

陳響微笑問，“奶奶，你今年多大？”</p>

“我不記得了...”老婆婆動作僵硬搖頭，“只知道日本鬼子來的時候，我已經成年?！?lt;/p>

假設成年是15歲，日本人是1942年2-3月進入三寶壟，她應該是...83歲？</p>

“他們實在太殘忍了，只想強奸沒出嫁的姑娘，”不等陳響算出結果，老太太開始追憶七十多年前的事情，“比荷蘭人還殘忍。”</p>

提到日本人殘忍，陳響好奇問，“市區(qū)鐵路博物館負一層的事情，你聽說過嗎？”</p>

前世到三寶壟旅游，日租導游說，負一層二戰(zhàn)時期是監(jiān)獄，被日本人殺死很多很多人，多到每晚有冤魂出沒。</p>

“聽過，是真事，里面死了很多人...”話到這里老婆婆費力站了起來，“我記得他們命令一伙男人挖了一個坑，然后叫兩個男的在坑邊站好，還給他們的眼睛圍上一塊白布，接著就從后面喀、喀兩下。”</p>

說話時老婆婆舉起右手朝自己脖子后面砍了兩個，然后搖搖晃晃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他們的腦袋滾到了坑里，其中一具尸體還掛在坑邊，直到有個日本兵推了它一把，才掉進去?！?lt;/p>

“數(shù)十年后，一家日本公司在附近開了個珍珠養(yǎng)殖場，我當時在市場賣魚，用日語招呼他們，跟他們討價還價，把他們都嚇一跳，沒料到我這老太婆會講日語，后來他們把我的魚都買走了，我讓他們付出四倍價錢哦....”</p>

老婆婆很會聊天，聊很多她年輕時候的事情，陳響認真聽，心里想走，不好意思硬走。</p>

...</p>

同一時間，在陳響看不到的地方。</p>

一家名為‘大紅大紫’棒冰廠的業(yè)務員發(fā)現(xiàn)，三保廟附近四家小店出現(xiàn)其他競品。</p>

“你來得正好，”五十來歲的副食品店主，認出大紅大紫業(yè)務員，“你們之前堆的貨太多，今天一樣都沒有賣出去，拿走一半?！?lt;/p>

“謝老板，你把別人的棒冰壓在我們棒冰上面，這樣當然賣不出去。”</p>

謝老板往冰柜里描一眼，搖頭不解釋。</p>

業(yè)務員生氣，卻無可奈何，只能從冰柜里拿走自家一半棒冰，買走三種競品，匆匆趕回工廠。</p>

“老板！大事不好了！”話音未落，嘭一聲撞開門。</p>

李勝看向被陣雨淋濕的業(yè)務員，聲音嚴厲提醒，“下次進來敲門?！?lt;/p>

業(yè)務員描一眼老板身邊，表情有些小慌亂的女秘書，心里后悔太冒失。</p>

“什么事情？”</p>

“在三保廟附近小店發(fā)現(xiàn)新競品，”業(yè)務員反應過來，送上三種新產品，“這是樣品?！?lt;/p>

四十歲的李勝打量眼前三款棒冰，當看到‘甜妹棒冰’四個字，脫口而出問，“甜妹棒冰怎么還沒倒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