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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山圍堵，魔影難尋

后山的晨霧還沒散盡，像一匹濕漉漉的白綾，纏在樹梢和巖石上。云澈踩著厚厚的腐葉往前走，腳下的落葉積了不知多少年，踩上去“噗嗤”作響，混著草葉的腥氣和泥土的微腥。陽光透過層疊的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像打碎的金箔，隨著風(fēng)動(dòng)輕輕搖晃。</p>

他右手握著青禾劍，劍鞘上的靈珠被晨露打濕，泛著溫潤的光。左手則捏著蘇云給的追魔符，符紙是用極薄的桑皮紙做的，上面的朱砂符文混了靜心草汁，此刻正微微發(fā)亮，像一顆跳動(dòng)的小紅心，指引著礦洞的方向。</p>

“啾——”一只彩羽鳥從頭頂?shù)臉渲ι细Z過，翅膀帶起的風(fēng)掀動(dòng)了云澈的衣袍。他下意識(shí)地抬頭，卻見那鳥在前方的樹冠上盤旋了兩圈，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鳴叫，俯沖進(jìn)了密林深處。</p>

云澈的腳步頓了頓。彩羽鳥是靈禽，對(duì)陰邪之氣最是敏感，方才的鳴叫分明是受驚了。他低頭看向掌心的追魔符，符紙的光芒比剛才更亮了，朱砂幾乎要滲紙而出，隱隱發(fā)燙。</p>

離礦洞還有半里地時(shí)，就能看見那熟悉的巨石堵在洞口。巨石約莫兩丈高，表面爬滿了深綠色的青苔，只是在右側(cè)靠近地面的地方，青苔被硬生生鑿掉了一塊，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石質(zhì)——那是沈硯清淤時(shí)鑿開的入口，邊緣的鑿痕還很新，石屑在地上堆了一小堆，被露水打濕后凝成了硬塊。</p>

云澈走上前，指尖剛觸到鑿痕邊緣，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順著指尖往上竄，像冰絲纏上了經(jīng)脈。他猛地縮回手，掌心的追魔符“騰”地一下，朱砂符文瞬間燒成了鮮紅色，連符紙邊緣都卷了起來。</p>

“果然在這里?！彼钗豢跉?，胸腔里灌滿了潮濕的空氣，帶著礦洞特有的鐵銹味。他往后退了兩步，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聚氣七層的靈力順著經(jīng)脈涌向雙臂，掌心泛起淡淡的青光。</p>

“起！”</p>

隨著一聲低喝，他雙掌猛地推在巨石上。靈力撞在石身的瞬間，巨石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轟鳴，表面的青苔簌簌往下掉?！稗Z隆——”巨響在山谷里回蕩，巨石被硬生生推開了丈許寬的縫隙，露出黑黢黢的洞口。</p>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著魔氣撲面而來，嗆得云澈皺緊了眉頭。那血腥味不是妖獸的，帶著淡淡的靈力氣息，像是修士的血，只是血里混了別的東西，腥中帶澀，聞著讓人胸口發(fā)悶。</p>

他從懷里摸出塊瑩白的靈珠，注入靈力后，靈珠發(fā)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礦洞入口的通道。通道約莫丈寬，石壁上還留著礦工鑿刻的痕跡，有些地方刻著模糊的日期，“開元三二七年”“三月初七”，還有些歪歪扭扭的名字，“王二”“李狗蛋”，顯然是當(dāng)年礦工留下的。</p>

地上散落著幾塊黑色的晶石碎塊，最大的一塊有拳頭大小，表面沾著黑泥，卻依舊泛著幽幽的青光。云澈彎腰撿起碎塊，指尖剛觸到晶石，就感覺到一股陰戾的氣息順著手臂往上沖，追魔符瞬間燙得像塊烙鐵。他慌忙將碎塊扔進(jìn)腰間的玉袋，玉袋上的符文立刻亮起，發(fā)出“嗡”的輕響，才勉強(qiáng)將那股氣息鎖住。</p>

“沈硯定是在這里吸收魔氣。”云澈心里暗道。地上的碎塊散落得很隨意，有些還沾著新鮮的指印，顯然是剛被掰下來不久。通道深處的石壁上，甚至能看見幾滴黑色的血漬，像打翻的墨汁，順著石壁的縫隙往下流。</p>

他舉著靈珠往里走，礦道越往里越窄，到后來只能容一人側(cè)身通過。石壁上滲出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發(fā)出“嘀嗒”的聲響，在寂靜的礦道里格外清晰。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shí)間，前方突然豁然開朗，出現(xiàn)了一道岔路。</p>

左邊的岔路更窄些，洞口飄著淡淡的黑霧，靈珠的光芒照過去，竟被黑霧擋了回來，只能照亮丈許遠(yuǎn)的地方。右邊的岔路則相對(duì)寬敞，石壁上還能看見新鮮的刮痕，像是有人刻意用兵器劃出來的，地上甚至留著半個(gè)模糊的腳印，腳印邊緣沾著點(diǎn)黃色的粉末——那是迷霧森林特有的“金粉花”的粉末。</p>

追魔符的光芒在岔路口突然分成了兩道，一道往左轉(zhuǎn)，光芒濃郁得像團(tuán)火焰；一道往右轉(zhuǎn)，光芒卻很淡，像風(fēng)中殘燭。</p>

“狡猾?！痹瞥旱拿碱^擰了起來。左邊的魔氣濃得化不開，顯然是沈硯常走的路；可右邊的刮痕和腳印太過明顯，反而像是故意留下的誘餌。他能感覺到左邊的黑霧里藏著股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dòng)，很微弱，卻帶著沈硯的氣息，像是他故意留下的一縷靈力。</p>

他思索片刻，將追魔符對(duì)折，然后運(yùn)起靈力輕輕一撕，符紙“嘶”地裂成兩半。他將左邊那半符紙往左側(cè)岔路扔去，符紙剛飄進(jìn)黑霧，就“騰”地燃起了紅色的火焰，火焰劇烈地跳動(dòng)著，顯然感應(yīng)到了濃郁的魔氣。</p>

然后他將右邊那半符紙往右側(cè)岔路扔去。符紙飄了丈許遠(yuǎn)，只微微亮了亮，火焰小得像根火柴，很快就熄滅了。</p>

“果然是幌子?！痹瞥何站o青禾劍，剛要往左側(cè)岔路走，礦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音穿透礦道的石壁，帶著明顯的焦急：</p>